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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宿研究数学建模竞赛试题,第二次见到崔皓飞,刑鸣明显有底气多了,跟他一起埋头研究“公务员养老险的改革问题”
。
刑鸣对上节目的事情只字不提,崔皓飞也不主动松口,但俩人还挺有默契,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聪明人大多还是爱跟聪明人打交道。
刑鸣临走时,崔皓飞突然开口:“其实你也是基佬吧。”
刑鸣不假思索,立马否认:“我不是。”
“不是?你骗谁?”
崔皓飞斜斜睨他一眼,一脸怀疑神色,“你看你的腿,那么好的腿型却合不拢,还有屁股,也不是直男的样子。”
刑鸣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下身。
“骗你的。”
病床上的崔皓飞仰面大笑,挥手说,“你明儿再来吧。”
可刑鸣第三次敲开崔皓飞的病房门时,这小孩儿的态度竟陡然一转,他摁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同时大喊大叫,让刑鸣滚出去。
离开医院以后刑鸣心情欠佳,回到办公室又听阮宁汇报,报上去的选题被打了回来,总编室的人还是那个意思,新节目得遵循两个字,稳妥。
刑鸣返身就走,显是要去总编室一争到底。
总编室的领导叫王泊舟,新闻中心的人以前管他叫王疯子,后来又管他叫王编辑。
王编辑北大哲学系毕业,看着很有些老派知识分子的派头,啤酒瓶底的眼镜,头已经秃了。
虽说平日里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但据传年轻时也是个牛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带着相机上过前线。
单枪匹马深入阿富汗腹地,跟当地的抗苏武装一起扛着老式步枪打过苏联坦克,带回国的照片比美联社拍摄的都更罕见珍贵。
一个后辈如此咄咄逼人,王编辑当然生气了,你谁的徒弟?敢这么放肆地说话?苏清华?难怪了!
苏清华除了轻狂还有什么?就只会误人子弟!
刑鸣连着两宿没阖眼睛,是真正的眼皮子都没磕一下,又被姓崔的小子摆了一道,脾气原就冲到极点,一听见这话立马戾气增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最后王编辑被他呛得险些心脏病发,抖着一双手就往嘴里塞保心丸。
知道再下去得出人命,刑鸣只得闭嘴,退出总编办公室,砰一声砸上了门。
老陈看见刑鸣青着脸从总编室的领导办公室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放松,放松。
今儿晚上你们组都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吧,天天在工作室里熬着,以岗为家也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刑鸣满面狐疑,不能理解,也不殷勤。
他踏出总编办公室的大门时就已经冷静了,王泊舟瞧不上苏清华,但从本质上讲,疯子和狂人仅隔一线,他们疯起来相似,狂起来也差不多,他们的理想不合时宜,肉体都已腐朽。
刑鸣敬重这样并同情的人,这样的……烈士。
“为什么?生日会嘛,我已经请示过虞叔了,虞叔说这阵子大伙儿筹备新节目也挺辛苦,找个机会一起热闹热闹也好。”
记得老陈以前就提过一回,但他忘了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他忙起来六亲不认,哪里可能记得这些琐碎。
“好好放松一下,成天绷着一张脸,真当自己是冰雕的?”
老陈轻拍刑鸣肩膀,留下一句“今晚虞叔忙完了他的事儿也会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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