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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鸣有一阵子被同一个噩梦困住了。
水。
嘈杂的人群。
还有被人紧紧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明知是噩梦却醒不过来,刑鸣能清楚看见周遭每一张面孔,他们千人一面,相似的麻木漠然,相似的冷眼旁观。
他想发声,想抗争。
发声时肺部呛进更多的水,胀得生疼,抗争更是徒劳。
他独伶伶地在水中沉浮,越陷越深。
“鸣鸣,醒醒。”
刑鸣被一声呼唤惊醒,总算从那栩栩似真的噩梦里逃出来。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他感到黑暗中有人坐在自己床边,还以为又是那个手脚不安分的小子打算爬上床,惊叫道:“虞少艾!”
“是我。”
这么低沉醇厚的嗓音,像是嗓子里含了一口鸦片烟,每个音节都是要人命的蛊惑。
不是虞仲夜还会是谁。
刑鸣简直怀疑自己发了癔症,他明明拒绝了他来这里。
“少艾在哪里?”
也不知自己睡过去多久,刑鸣有些算不清楚时辰了,他往窗口瞥过去,外头的天还是黑的,唯有白森森的月光,射进狭小空间。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
虞仲夜道:“老林接他回去了。”
刑鸣使劲支起上身,晃一下又差点再栽回去,但幸好虞仲夜就在身边,伸手一揽,他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胸膛的温度与手臂的力量他早已极为熟悉,刑鸣突然紧紧勾住虞仲夜的脖子。
他在黑暗里胡乱地撕扯对方的上衣,啃吻对方的唇,他翻身坐到虞仲夜的腿上,抓着他的手去触摸自己的下体。
“老师,给我……”
往日里刑鸣极少这么主动,性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绝非朝思暮想之必需品。
但刚才那个梦实在过于真切,过于寒冷,以至于他此刻仍瑟瑟发抖,迫切想从交合的肉体中汲取一些热量。
然而今夜的虞仲夜不为所动。
刑鸣扯下自己的裤子,露出半勃的性器,虞仲夜也已完全袒露胸膛,却仍不冷不淡地揽着他,不拒绝他这笨拙的勾引,也不接受。
“给我……”
刑鸣吮破了虞仲夜的唇,甘甜的血腥味愈发令人狂乱,他从肺腑深处迸发出哭腔,“给我!”
一声哭腔摧毁所有理智,泄露所有恐慌,一发不可收拾。
很难得。
虞台长向来强蛮而霸道,他要他的时候绝不容许他说不,他那些古怪的性癖他都得甘之如饴。
但今天虞仲夜没想要他。
虞仲夜抱着刑鸣,纵容他在自己怀里跟孩子似的委屈地哭泣,他的嘴唇顺着他的头皮、眉弓与眼睛,一寸寸游移下去,吻得格外细致、温柔而缠绵。
直到怀里人哭声渐止,虞仲夜将刑鸣的脸捧在手心里,嘴唇覆盖嘴唇,舌头缠上舌头。
这个吻,滋味渐浓情渐酽。
刑鸣满足地纳入虞仲夜搅动着的舌,如解酒瘾一般,热切地交换彼此的津液,他陶醉地阖着眼睛,后仰着头。
两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倒下去,一边深吻,一边以性器摩擦对方的身体。
刑鸣趴在虞仲夜的身上,被他完完整整护在两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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