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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父亲的印象其实已经很单薄了,因为失去的太早,甚至连悲伤都被冲淡了,沈庭宗这个二叔反倒更多承担起了长辈的责任。
但现在听沈庭宗这样说,沈钊却忽然回忆起了一些画面。
他被男人抱在怀中,站在落地窗前,男人高大英俊,面容温和,身旁站着的女人美丽高挑,充满母性光辉。
窗外飘着雪花,钟声缓慢而沉重地响起,响彻城市的上空。
那是纳斯达克的钟声,在纽约新的一年被一次次敲响,那栋位于华尔街附近的公寓,在他幼年时同父母一同居住,至今仍被封存。
沈钊终于说:“我……我再考虑一下。”
沈庭宗不再多言,沈钊却有些失魂落魄,夏颂白从电梯最后一个下来,问他:“怎么了?”
沈钊看向夏颂白,却欲言又止,到底只说:“没什么。”
等上了车,沈钊沉默着坐上了副驾,夏颂白只好钻到后座,又和沈庭宗坐在了一起。
因为沈钊,车里气氛有点尴尬,夏颂白垂头当鹌鹑,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咚”
地一声,是他向着一旁歪了过去,额头轻轻地撞在了沈庭宗的肩膀上。
路途不算颠簸,他很单薄,挂在安全带里微微起伏,小脸因为疲倦而略显苍白,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一捧被拢在掌心里的星芒,安静而脆弱,让人很想抱一抱他。
马路对侧,对向的车驶过,车灯一瞬映照,落进车里,晕黄的一束光,似是电影里的布景。
沈庭宗身形笔挺,并没有回首望向夏颂白,可是余光也能看到,他的眉眼舒缓陈静,倚在肩上,艳光不似清醒时那样满溢肆意,但漆黑的发,雪白的肌肤,鲜红柔软的唇,漂亮得越发无可挑剔。
前面的沈钊还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面,并不知道车后的一幕。
隔着一排座椅,防爆玻璃将一切的声响都隔绝,城市寂静无声,只能听得到一点细不可查的呼吸声,分明不该察觉到的,但沈庭宗总觉得,那一点呼吸拂了过来,撞在裸丨露在外的肌肤上,微微的痒,很深的甜。
时间像是很慢,足够沈庭宗将他看得清晰至极,车子转向时,他在肩上,又往怀中滑落方寸,这一刻像是一场诡艳靡离的梦,沈庭宗不敢动,也不想去动,怕惊扰了他,怕惊扰了梦。
黑夜连绵如织,光阴地久天长,跨海大桥上,车流似是珠链,银河倒悬,远方落在一片晕开的橙黄光影里,车子终于缓缓停下。
前方沈钊刚要开口,沈庭宗忽然轻轻地“嘘”
了一声。
沈钊这才发现,原来是夏颂白睡着了。
沈钊没再说话,转过身去,有些心不在焉地拿出手机刷新消息,不经意间从后视镜中看到,夏颂白睡得太沉,脑袋一点一点,沈庭宗忽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托住他的下颌,自己的肩膀又往下垂了一些,要夏颂白靠得更加舒服。
二叔从来最讲仪态,什么时候都风度翩翩,这样有些“垮台”
的姿势,不是为了夏颂白,是一定不会做的……
划动手机的手猛地一顿,沈钊突然回过神来。
后座,夏颂白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因为刚刚睡醒,有点懵懵的,呆呆地看着沈庭宗,声音小而轻,是一种撒娇似的语调:“到了吗?”
沈庭宗回答说:“刚到。”
夏颂白发了会儿呆,还倚在沈庭宗肩膀上没动,沈庭宗也没催他。
过了一会儿,夏颂白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转头看了一眼沈庭宗,又低头看了一眼。
夏颂白:!
他怎么把大佬当靠枕了!
夏颂白猛地弹起来:“沈总,不好意思!”
沈庭宗眼底流露出几分笑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加班辛苦了。”
啊啊啊太尴尬了!
夏颂白整张脸爆红,尤其是两只小巧的耳垂,简直像是熟透的车厘子,薄薄的皮肤遮掩不住升温的痕迹,大脑宕机地下了车,甚至忘了和沈庭宗、沈钊告别。
让他死了算了,他居然就这么睡了大boss一路!
这是什么档次的职场x骚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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