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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三个女子骇然回头，举目所及都是烈火焚毁的村庄废墟。

一座废墟后忽然跳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人，直奔过来一把扯住了闪闪。

&ldo;娘!&rdo;闪闪和晶晶又惊又喜，脱口。

&ldo;快，快拿出来!&rdo;那个妇人身材臃肿，粗眉大眼，此刻完全顾不得和两个女儿叙什么大难之后的庆幸，居然一手就探入了大女儿的衣襟里，&ldo;快把那宝贝给我!&rdo;

&ldo;不!&rdo;陡然明白母亲并不是来找她们，闪闪眼里的泪直落下来，一向秀气的女孩儿刹那倔强起来，捂住衣襟拼命挣脱了母亲的手，含泪，&ldo;不能给你!爹说过了，家传之物只由家长来挑选传人，不能擅自给别人!&rdo;

&ldo;别人?&rdo;妇人冷笑起来，一把揪住她的发髻，&ldo;我是你娘!快给我，再顶嘴给我去跪钉板!现在可没爹可护着你了!&rdo;

&ldo;你……你都不要我们了!我们才没这种娘!&rdo;挣扎中，闪闪的头发散了，狼狈中忽然爆发似地哭喊了起来，&ldo;你早就不要我们了!&rdo;

晶晶年纪小，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娘又开始打姐姐，噤若寒蝉。

闪闪横了心第一次反抗母亲，然而毕竟力气单薄。

妇人一把揪住女儿的头发，另一只手已经从她衣襟里掏出了一物，眼睛发光：&ldo;就是这个!这回可好了!&rdo;

妇人正待往回跑，忽然觉得身体不能动了。

&ldo;坏心肠的后妈!&rdo;那笙弯着腰，把地上那个符咒的最后一笔画完，看着那个被定住的女人，愤愤不平，&ldo;抢女儿的东西，真是过分!&rdo;

&ldo;不是后妈……&rdo;闪闪将那个盒子拿回，低声喃喃，&ldo;是亲娘啊。

&rdo;

&ldo;自己生出来的女儿都要打，那更坏了!&rdo;那笙一愣，更加气愤‐‐也是第一次将学到的术法加以运用，小姑娘心里充满了打抱不平的豪气，觉得自己就像是西京那样的游侠儿。

&ldo;那笙姑娘，把我娘放了吧。

&rdo;闪闪看着身形定住、眼睛却在骨碌碌转动的妇人，叹息，&ldo;其实郡里很多娘，也都是这样‐‐谁叫我们青之一族里，向来男尊女卑呢?&rdo;

&ldo;咦?怎么和中州一样?&rdo;那笙吃了一惊，不明白，&ldo;我听说空桑不是这样重男轻女的啊‐‐从白薇皇后开始，帝后都是平权的呢。

我记得赤王还是一个女的呢，白王也是!怎么青之一族又变成这样胡来了?&rdo;

&ldo;空桑?……那是什么?&rdo;闪闪却听得有些迷惘，茫然问了一句。

那笙一怔，又不知从何解释。

&ldo;听说上百年前曾经打过一场仗，族里男人都死了，剩下很多女人。

所以王准许一个男人可以娶许多妻子，而且生出儿子来的就给奖励，生出女儿来的就当场扔到黄泉之水里去‐‐&rdo;闪闪说着，抱紧了妹妹，眼神黯然，&ldo;虽然十几年后郡里的男丁又多了起来，这个风俗也废止了，但很多家里一看生了女儿，还是会扔去黄泉里的。

当年若不是爹，娘早把我们姐妹扔掉了。

&rdo;

&ldo;啊……&rdo;那笙长大了嘴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一路走遍了半个云荒，所见所闻早已告诉她、这片土地和中州一样充满了血和火，和中想象中的世外桃源完全不同。

&ldo;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呀?&rdo;毕竟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那笙冒失地问。

闪闪看了一眼满脸油汗的母亲，不顾对方脸上强烈反对的神情，还是把盒子对着这个陌路相逢的异族少女打开了：&ldo;我也没看过呢。

&rdo;

&ldo;啊?&rdo;那笙叫了起来，有点失望，&ldo;一盏灯?&rdo;

只是一座高不盈尺的古铜色的灯，分开七枝，做七星状，七个盏里隐隐有着幽蓝的光泽。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积着一层铜锈，惨绿暗红，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