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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热烈的呐喊如岩浆迸发穿透万年的地壳
是哭泣么是欢笑是死亡是生命愤怒的冲决
是歌声也是雷声是弦管也是奔突的千军万马
是舞蹈也是闪电是衣装也是永不凋落的盼顾
——王蒙《木卡姆》[1]
去年11月,晏青棠曾在上海北外滩友邦大剧院听过一场维吾尔族古典音乐十二木卡姆音乐会。
那声音迅疾跳脱,自由奔放如风,仿佛来自远古的老人在吟唱着古老的故事。
闭眼便是戈壁、大漠,山谷、草原,星河流转。
那时她还未想过,几个月后她会踏上新疆这片土地,在热闹街巷中重听“旷野之歌”
。
*
“已经到了吗?我刚下飞机,你先入住酒店,去取车,两小时后我们在酒店会合,再详细面谈。”
说话时,晏青棠带着从小养尊处优的倨傲骄矜。
第一次接到肃征电话,由于没有备注,她当成陌生来电,直接按了挂断。
这是第二次接到,意识到他是自己花钱雇的那位,也只是三言两语自顾自说完就挂断,单纯地下命令,丝毫不给对方应答的时间。
这也算事出有因,长途旅程总让人失去耐心。
晏青棠今天起了个大早,六点半在上海虹桥机场登机,飞机在空中飞了五个半小时,才抵达目的地——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
她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此刻是北京时间中午十二点,但按新疆时间算,约有两小时的时差,现在还是上午。
晏青棠天生怕冷,上飞机前,她早查过天气,知道三月底别处春暖花开时,乌鲁木齐最高温还只有十四、五度。
且回看过历史天气,乌鲁木齐前些天还有过零下,下过雨夹雪。
但在下飞机时,她还是没想到乌鲁木齐的体感温度会这么冷,她寒毛冷竖,觉得几乎全国都消失了的冬天,全都窝在这里藏了起来。
于是在随行人员要送她的三个行李箱回酒店时,晏青棠拦住了,先将冰蓝色箱子里的那件dior经典老花连帽外套拿了出来,套在外面。
在上海时,她喜欢穿裙子,搭配绑带高跟鞋。
而在新疆,考虑到几天后就要开始的野外野生植物考察,她的穿着变得相对轻便简单,脚下也换了舒适的运动鞋。
想到野外考察,晏青棠心中就有股气。
国外名校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上海,在一家植物研究所工作,身份是客座研究员。
所里基本都是些资历老的学界前辈,她平日里对这些人尊敬有加,可他们还是因为她的年纪与阅历等等因素而轻视她。
其中一个原因倒也是实打实的,晏青棠的家境太好,从来没吃过苦,娇里娇气,一看就不是能长久干这一行的料。
为了向这群老学究证明自己的毅力,晏青棠将心一横,把未来半年的工作项目都推后,开始筹划到新疆进行野外考察。
新疆的地理信息和历年天气状况她都有查询,出行日常物品和户外装备她也都有做相应的功课。
晏青棠最初打算一个人前往,但准备工作刚做到一半,她就意识到,一路上不可控因素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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