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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只在心中一闪,姜念晚就感觉到一丝好笑,这怎么可能。
果然,陆绥卿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毫不留情地将她发丝揉搓乱,口中振振有词:“既要交换身份,就不只是她冒充你,你也要尽量学着她的样子在这里待下去。
眼下宫中正是一团乱麻,除了你行刺圣上一事,还有吴国送来的休战书,提议两国互换质子以定边疆太平。
如今前朝后宫都在为这两桩事焦头烂额,我想将“你”
的死刑改为流刑,也不是轻而易举,需得等待时机。”
“我懂了。”
姜念晚向后退了半步:“我自己来便是。”
陆绥卿收回了手,见她自己动手将头发抓乱,乱到与先前的女囚并无任何不同。
而后她又从地上抓了两把灰,往白皙的脸上抹了几把,这便与那女囚相差无几了。
她轻道一句:“谢谢你,陆绥卿。”
便缩去先前女囚坐着的角落里。
陆绥卿看了她两眼,而后点点头,转身要走。
身后蓦然又传来小娘子柔婉的声音:“陆绥卿,你的药囊丢了,若寻不回切不可再动用轻功,阴雨天时更需谨慎,酒也需忌饮。”
他回头,与她脏兮兮的小脸儿对上,沉声应了声:“好,谢谢。”
这样平等的对话,让姜念晚反倒生出几分心虚来,下意识找补:“不是我不信任你才不肯现在为你配药的,而是里面有几味药草需鲜采萃汁,我身处牢中并不方便。
不过你若有不适,可随时来找我,香疗和施针亦可保你暂时平安。”
她这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然而陆绥卿还是听出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他并不戳破,只淡笑回应,而后离开。
姜念晚最会察言观色,自是品出了他的意思,不过倒也无妨,那药方毕竟是她的保命符,怎可轻易就交出来?必是得等她平安离开上京。
牢中的日子自是苦极,不过好在姜念晚只是一个人住,并不需要应付旁的什么人。
负责这片的狱卒显然也是得了上头的指令,对她从来不闻不问,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每日只照时照点送来一碗米,一份小菜,虽也是粗鄙的食物,但较之旁的囚犯却是要好上一些。
她甚至有些喜欢起这里的日子,至少不用每日活在复仇的计划里,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她每日晨起时都会在墙上划上一横,睡前再在横上划上一竖,成为一个小小“十”
字,仿佛在向天上的爹娘报着每日的平安。
当划到第九个“十”
字时,有人赶着夜色来提她了。
“你,起来跟我走,司尊今晚要亲审你!”
姜念晚扶着墙站起来,借着铁棂外忽明忽暗的烛火看清来人的脸,认出是陆绥卿的心腹,常被他唤作“十三”
。
既是他的人,她便不设防,撩开几缕额前的乱发好让自己看清路,跟着十三往外去。
出了牢房,不再有闲杂人等,姜念晚便紧跟两步,压低了声量问:“可是你家大人今晚又运用内力,以致旧疾发作了?”
正踩着月色步履匆匆的裘十三蓦地一怔,停下脚来:“你怎知道?”
姜念晚高深又无奈的笑笑:“他找我能有什么事?今日既未下雨,自然是运功所致。”
“那娘子既然猜到了,就快随我去吧,司尊正等着你呢!”
说罢不顾她身上的脏,更不顾男女大防直接伸手拽上她的胳膊,拉着就往前去。
姜念晚随裘十三赶到陆绥卿的寝间时,见他正在罗汉榻上坐着,手抵着额头,撑在榻案上,双目紧阖,瞧出几分苦楚。
“你现在感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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