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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而新帝，为人勤勉，于政事上十分用心，膳食用得很少，常命孟砚温茶，如今沈羡封了尚仪，那红釉茶盏便托付了她的手中。

她从前不爱茶，也不善烹，只是简单用热水滚过了一回，去了头一杯茶，又重新注了第二杯，便轻轻置于赵缨的案上。

赵缨饮过一口茶，并不曾有言语发问，令沈羡有些疑心其实赵缨也是不懂茶的，却不知道缘故如何。

孟砚低声说道永宁宫来请，赵缨瞧着手中的奏折也未应声，半晌才起身向着沈羡淡淡道，&ldo;随孤去永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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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与承明殿离得很远，赵缨未坐御辇，命了沈羡与孟砚随侍，便缓缓向另一头的宫殿走去。

沈羡与孟砚一道跟在新帝身后，见他独自一人走在前头，右手负在背后，走得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似是世间所有尽在他手中，看起来说不出的骄傲与孤独。

帝王这个位子，想来很寂寞罢。

永宁宫今日宫人不多，大约是裴太后特意遣退了一些，只余了两个侍卫守在门前。

&ldo;你们在这候着。

&rdo;赵缨淡淡吩咐道。

沈羡与孟砚应了声是，便见新帝面色平淡，缓缓走进了那座紧闭的大殿。

裴怀懿独自坐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踏进来的新帝，他的面孔十分年轻，却依稀间照见了她的苍老与暮色。

&ldo;我儿。

&rdo;她平静地唤道。

赵缨一直走到她的面前，方才站定，淡淡应了一声，&ldo;母亲。

&rdo;

&ldo;你用了赵绪。

&rdo;

赵缨颔首，&ldo;是。

&rdo;

裴怀懿忽然站起，以手指着赵缨，带起了勃然的愤怒与嘲讽，&ldo;你竟然给了赵绪北方兵权，你可知道他野心未死，你这是将一柄利剑悬在了自己的头顶！

&rdo;

赵缨垂着眼睛，神色淡淡，&ldo;莫非要像母亲一样再用一个谢真吗。

&rdo;

裴怀懿拂袖，一巴掌打在了赵缨的面庞，他未躲，受了这一下，方才笑道，&ldo;谢真无才，攻北戎无望，守灵川无能，母亲以为，边疆不宁，儿子这个皇帝便又能做的踏实了吗。

&rdo;

&ldo;我用谢氏是为了什么！

&rdo;裴怀懿冷冷看着面前的儿子，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悲凉之感，&ldo;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rdo;

&ldo;父皇驾鹤，镇南王从此长驻南方而不入帝京，母亲可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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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是她的兄长，先帝薨逝后，曾带兵来京勤王，最终却是与她，死生不复再见。

&ldo;你们这是在怪我。

&rdo;裴怀懿仰头笑道，&ldo;你同我那迂腐的兄长一样，觉得我是在谋逆。

&rdo;

&ldo;当断不断，如何成就千古帝业，我儿，母亲是为你挑选了一条世间千万人向往的道路，你如今，你如今要反我！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