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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小声,暗暗鄙视自己一把,这般含糊不清、语焉不详的说词,鬼才会信。
白色的裳角徐徐提起,他居然蹲了下来,目光与我平视,眼神也不再那般凌厉,只是忧愁不减。
“那你究竟是谁?”
他给了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是否代表着他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欣喜若狂:“我是阴丽华,我来昆阳”
“找刘秀?”
“诶?”
“娶妻当得阴丽华!”
他莞尔一笑,笑容沉醉迷人。
我的脸噌地烧了起来。
“王莽的百万大军已经到阳关了吧?”
他幽幽的低叹“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你却还是闯了来,他发誓非你莫娶,你便以命相报。
你们”
我眨巴着眼,他的声音带了股磁性,听起来十分舒服“我姓冯名异,字公孙。”
冯异
我在心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须臾,好奇的问道:“你是昆阳县令么?”
能够出入县衙的人,应该是个有官职的人吧。
我打量他气质高雅,更具浓浓的书卷气,不像是个卑微的小人物,故此大胆的设了猜想。
他嘴角抽动,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我不是昆阳县令我任职郡掾”
郡掾?
更始汉朝建立之初,对于这些繁琐的官职称谓我颇为费心的钻研过一回。
了解这个“郡掾”
应该算得上是郡国级别中的兵政官员,郡掾祭酒,主管教育,可见此人应饱读诗书,肚里子有点墨水,而且既是郡掾,属于武官中的文职,自然该是能文能武才是。
只是听他的口气,好像
“不错,异实乃汉军的俘虏。”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我心中的疑惑,涩然的苦笑,黯然的忧郁让我的心为之一颤。
他是俘虏!
“我以郡掾的身分监五县,与父城县令苗萌共守城池,抵抗汉军”
我无言以对。
他嘲弄的看着我:“以为我败了?不,父城还在,刘秀不过是趁我出巡属县时,设伏擒住了我,汉军想要拿下父城,岂是轻而易举之事?”
“嘁,城在又如何,父城总有可破一日,可你若死了,却不可再活转了。”
我打量他冷淡的神气,揣测道“喂,你既是俘虏,为何会在这里这等逍遥自在?”
他嗤然一笑:“因我堂兄冯孝和同乡丁綝、吕晏都在刘秀手下他们要我效于刘秀麾下。”
我点点头:“刘秀人不错啊,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至少他为人厚道,绝对不会亏待下属。”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而后把剑扔在我跟前,直起身:“这就是你给刘秀的评价?呵呵,你未免忒小瞧了他!”
我被他这番冷言冷语的奚落弄得面红耳赤,不由跳起嗔道:“既是如此,那你何不降他?”
宋、明以后才有忠君不二的思想,在这个两千年前的汉代,尚不存在什么一仆不事二主,一臣不事二君的概念,投降也并非是件令人可耻的事情。
他们信奉的是明君明主。
“我不能留在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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