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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芜笑道:“春日的京城也有师傅说的这样的野味,陵水踏青时,我们常常摘了槐花吃,里面的花芯甜嫩爽口,还可以做成槐花饭,祖母最喜欢了,她每每苦于脾胃虚寒不敢多吃,就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吃……”
提起顾老夫人,顾清芜面上浮现出一丝怅然。
离京的时候家人都来相送,除了顾老夫人,年纪大了,不便出门。
而她去拜别的时候,福寿堂的房门紧闭,她只得磕了头离去,到底没有相见。
文皑一笑,打马走到道边的野蔷薇跟前,低矮的花枝之下,嫩嫩的新茎刚长出来,他下马仔细辨认了一下,折下一枝,将带刺的表皮剥去递给顾清芜和晓月,道:“这个你们肯定没有试过,尝尝如何?”
说完自己先咬了一口。
两人也依样品尝,入口只觉得甜嫩无比,这会儿蔷薇未开,但是这茎上的甜香之中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赞叹间便忘记了适才提及顾老夫人的怅然。
几日后走到淮水岸边,车夫郑源雇好了船,几人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登船准备出发,刚上船,却见岸边急急奔来一队车马,为首的仆人匆匆赶上码头,对着正在解开绳索的船夫道:“船家等等,他们都说您这艘船上客人少,不知可否捎上我们,就到文安县就成,这两日南下的人多,实在雇不上船了,船金我们可多付些。”
船家闻言一愣,那仆人赶忙指着身后马车道:“我家老爷原是礼部的尚书大人,规矩严整,断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家。”
船家颇为心动,抬眼看了看那队车马,外间站着七八个仆从,算上里面坐着的人,想来也不过十一二而已,这艘客船宽敞,住下这些人绰绰有余。
他转身登船走到文皑和顾清芜面前,客气的问道:“两位客人,岸上的客人想拼个船,南夷之乱平定后,不少北上的人都迁移回去,因此码头的确繁忙,客船实在难雇,这些客人就到文安县,明日傍晚便可下船,也不耽误事情,不知几位可否行个方便。”
文皑倒是无所谓,只看向顾清芜:“你看可否?”
顾清芜也不觉得有何不便,便点了头答应了。
船家赶忙过去让他们快些上船,不多时那家人把行李搬了上来,来不及归置,便谴来仆妇送上些点心以表感谢。
客船很快启程顺水而下,顾清芜和文皑便到甲板上欣赏风景。
此时日头刚刚升起,江面上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薄雾,两岸不时可见炊烟升起,文皑看了一会儿,不由画兴大发,搬来案几,就在船头席地而坐画起眼前景色。
顾清芜跟在一旁看着,也一般坐下,不时问上两句关于技法的话,只是薄雾之中的日光颇难描绘,文皑讲景致轮廓勾勒出来,江水开阔的意象现于纸面,只是那薄雾中的日光,他思索了半晌,却难以下笔。
“好画!”
身后传来一声赞叹,两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锦袍的老人立在那里,拂须叹道。
“打扰先生了。”
老人笑着,一揖之后又道,“敢问先生高姓大名,能画出这等出色画作,想来必是闻名遐迩的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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