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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往（第1页）

林辰听着师父的自述，愈发觉得这师父没有白拜，看来是有真本事的，至于怀疑真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刘叔是个坦荡的人，应该不会虚言。

这边刘叔稍稍缅怀一下，接着说道:“为师引以为豪的两项绝技，其一便是一手杏林岐黄术，其二就是这一身武功，医术已与你分说，这武功为师倒有些奇遇，内功暂不多说，也只江湖一流之属而已，可这轻功暗器却是我傍身绝技，二者均属江湖绝顶，其中轻功‘人皇步’一旦施展，堂皇大气，压人心神，霸气无双，同时极尽辗转腾挪之意，每每踏足之处皆是敌招难伤之处，有那么一丝人君难伤的意思，或者说是料敌先机也可，不止如此，想那人皇高居九五，这人皇步取人皇之名，必擅登高攀缘，可谓一步一重天，此一点远超其余轻功绝学。”

“再说这暗器，为师有一门名为‘玄星仙引录’的暗器手法，也当为当世绝顶，相传为仙人所做，内含三百六十五种暗器投掷之法，暗合周天之数，倚之对敌，人间难防。”

看着林辰听得认真，刘叔（之后都用刘叔称呼）颇有自得“嗯，除开这些，为师这些年也还收集了些其他一流二流武学暂且不说，徒儿，你倒是想学哪样？”

拿起茶杯，咂一口润润干渴的嗓子，刘叔向林辰问道。

正悠然神往的林辰，想着自己一手暗器一身轻功，打的敌人抱头鼠窜全追不到自己，嗯，自己会炼金药剂之术再来一手高超医术，没事装装前辈高人受人敬仰，游戏江湖岂不快哉，嗯，快哉，快哉!

突然闻听师父发问，连忙收摄心神:“师父，能不能都学!”

林辰一边小心问道一边又有着小心思“还学那样?真当我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几十年没做过选择题了，当然是都要!”

刘叔倒是毫不意外，说了这么多不就想让他都学么，不然难道还要在收个徒弟?这个徒弟比自己当初可是机灵多了，学东西也快，不多学点才是浪费。

“呵呵，也好你既愿学，为师也必将倾囊相授，也望你用心学习早日青出于蓝。”

刘叔答道，还不待林辰回话，话锋一转，又说道:“接下来，我再给你说说为师所学出处，也让你知道江湖凶险不是玩闹。”

这一说，林辰倒是真的十分好奇，身怀两大绝学和冠绝武林的济世之术，又为何隐居这大山腹地，师父这一生必定不凡。

在林辰的好奇之中，刘叔开始讲起了他的往日:“我本是一庸国南端靠近邯古沙漠的一个村寨的农家子，在我六岁那年，从邯古沙漠过来的罕见巨型沙暴淹没了村子，我被沙暴卷走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被一个过路的头陀所救，而我所生长的村子也仿佛从没存在过这个世上一样，四处都是黄沙，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此后我便跟着救我的头陀生活，而这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说到这刘叔停了下来，看了林辰一眼，突然有种同人不同命的感觉，林辰没有打断师父，起身给茶碗重新添了茶水，也不言语。

眼见如此，刘叔顺手拿起新添的茶水抿了口，继续开口:“起初我因为头陀所救，又无依无靠，对他很是亲近，而他对我也是照顾有加，我们一路由南往北，除了野外露宿，每逢城镇我们都是住最好的房间吃最好的吃食，虽是赶路，两三月间我原本瘦弱的身体竟然强劲起来，就这样近一年时间我们到达庸国北部靠近草原的地方，这里也有一座小山谷，我知道这将是我们未来生活的地方，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道这头陀是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江湖上有个名号‘毒手药王’的头陀名王百川，心狠手辣杀人无算，他将我养的身强体壮原来是做他的药人，让我以身试毒，供他研究，不得不说这人一身用毒本领着实不凡，能下得毒，便能解得了毒。”

从表情看得出刘叔虽然极度厌恶憎恨这个人也是真有几分佩服。

“就这样下毒观察中毒情况，又解毒让我不至丧命，忍受着种种非人折磨，我竟然如坠地狱般的活了两年，这两年我也凭借着还算聪明的头脑把一些毒方弄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有什么能比亲身试毒更容易记忆深刻的呢，而这时我也明白这王百川为何这样日以继日的研究用毒了。”

说到这儿刘叔有些嘲弄，接着继续说道。

“哈哈，古言说得好啊，迎风吐唾沫，木匠挨板子都是自作自受!他王百川枉称毒手药王，竟被自己所制之毒所困，三年了，竟然没能解得了，尽管他药理精通毒术无双，再不能配出解药，绝难活过半年，这些从他最近毒发越来越频繁和毒发时凄惨模样可以看出!”

刘叔说到这儿，尽管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还是觉得痛快!

“有了这些判断，我知道我脱离苦海的日子快了，但也更危险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撑不过去了，他死了是好事可我的毒就没人解了，从这天起，我开始藏药，一点点的积累，又是三个月，机会来了，这一次王百川发作的格外厉害，疼痛时嘶声吼叫，力竭了就昏迷不醒，我知道他这种状况要持续一天多，而这次我所受得毒我觉得自己能解，这不是上天给的机会么，在那王百川再一次昏迷时，我用刀割断他的喉咙，谁能想到一代毒手药王竟死在一个九岁孩童手里!”

刘叔唏嘘着，又有些自豪，看着林辰不忘叮嘱道:“所以在江湖上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孩子，能杀死人的不一定要武功高强。”

听着师父的故事，也为他的命运感到唏嘘，这些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不敢想象，听到师父的嘱托也忙声道:“记住了，师父!”

叮嘱完徒弟，刘叔继续诉说着:“我将那王百川杀死后，通过搜身，得到其毕生用毒心得一本，又在他随身物品里翻得青木心法一部，玄星仙引录暗器手法一部，以及各种药性药理医术数本，由此可见这王百川对毒术有多情有独钟，要知道最差的青木心法也是一流心法啊，放在江湖中可是能抢到血流成河的，更何况还有玄星仙引录更是武林绝学呀，就这都不配他贴身携带!”

刘叔感慨唏嘘道，有些为他不值又有些敬意，这江湖名号到底还是没有叫错!

“收拾好贵重物品，我便开始给自己配药解毒，到底还是高看了自己或是小瞧了毒手药王的称呼，穷极所能还是没能完全解掉，还得受着每日日中一刻钟的心口绞痛，疼痛时长还会逐月增加，两年内若不能完全解除，这条命就算是尽头了，受了如此多的苦楚，为师当然不能就此认命，更何况我还有王百川的用毒心得，研究透彻未必不能解毒，这样想着我便收拾好包裹，准备去到庸国国都大衍城，一边求医一边研读心得，毕竟是国都所在，杏林圣手必定不少。”

林辰听着觉得师父的想法没错，也为师父的选择暗暗高兴，尽管如此还是为那时候的师父心疼，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何其不幸要收这么多的苦，两世为人听故事都没这么惨的，林辰前世听过一句话“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事故了。”

果然没错!

林辰在心疼着师父，刘叔则是继续讲述着:“大衍城距离这个小山谷也还不算太远，以我那时的脚程一个多月也就到了，关键是一个小孩子要赶这么远的路，还要保证一个月不出事，这跟本就不可能，好在上天终于可怜了一回为师，就在离开小山谷一天后，我碰到了要去都城贸易的商队，跟管事的央求了守夜的活计，得以分配到一个拉草料的板车的位置，白天可以睡在上面，如果是路过城镇住店，晚上也是住这里，虽然辛苦点，可总算一路有惊无险的在二十多天后到达大衍城。”

稍呼一口气，刘叔继续道:“到了大衍城，辞别商队还领了十两银子，倒是个意外之喜，一路目标明确直奔当时大衍城有名的回春堂，至于更为有名的太医属，那是不敢去的，到了回春堂，请了坐堂医师，倒也没嫌弃为师一副落魄乞儿之像，如此看来能在大衍城创下一番名头，这回春堂果不一般。”

“一番把脉询问，倒是对自己先前解毒之法好奇，只推说乃一游方郎中所赐，眼见无法，这坐堂便领着为师到了里间，但见一老者，慈眉善目，经过引荐，这便是回春堂神医张九，到底是行家里手不愧神医之名，又是一番把脉询问，坦言两月便能去毒，期间当用针灸配合内服药石，只这诊金须得二百两，这可真是又喜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