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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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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是佛，也不是人。

&rdo;云想衣的背影扭曲了一下，又挺直了，&ldo;我只是从地狱里逃回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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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何在，佛在天外天，世间有琐事千千，哪一样入得了法眼？

禅房幽径，枯木掩影，阶下有青苔微痕，蝼蚁碌碌来往，浑不知方外物。

云想衣终究心cháo难平，径直出了寺门，坐在马车上自顾自忡怔。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净空将景非焰送了出来，寒暄了两句，便自回去了。

景非焰上了车，一把抱住云想衣，抓起他的手，笑道：&ldo;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也不等等我。

我今天给你求了样好东西呢？&rdo;

云想衣尚在心乱之际，闻言冷冷一笑：&ldo;什么好东西？&rdo;

景非焰未曾察觉云想衣言语间的刻薄，欢欢喜喜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事物，放在云想衣的手心里。

是一个锦黄缎布制成的香包，上面绣着几行梵文，里面鼓鼓地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嗅上去，隐约带着烟烛的味道。

&ldo;这是寺里的平安符，里面放了一卷大藏密功德心经，可以销灾驱邪、保佑安康，是极灵验的。

&rdo;景非焰揽住了云想衣的脖子，将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身上，用一种柔软而低沉的声音诉着，&ldo;人家跪了半个时辰特别为你求来的，你看，膝盖都青了。

&rdo;明亮的眼睛眨了眨，里面满满地含了温柔的神情，快要溢了出来，渴望地盯着云想衣，带着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意味，&ldo;很疼的，替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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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僵硬地将脸转了过来，车厢里的光线暗暗的，垂着眼眸，眸中有涟漪千泛，却是瞧不清楚，只能听见那一声微微的叹息，象天边的流云般滑过了，&ldo;傻瓜，去求那个东西做什么呢？我是个很坏的人，做过很多错事，神佛若是有灵，断不会庇佑我这样的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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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稍稍愣了一下，却又笑了，眉宇间依是少年狂傲飞扬的自信：&ldo;没关系，纵是神佛不佑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rdo;抱着云想衣的手收得更紧了，强悍地几乎要将云想衣的身子揉碎了，很轻的声音，带着快要燃烧起来的炙热，&ldo;我会拥有这天下至高无上的的力量，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相信我，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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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地呢喃着，似是在呻吟，云想衣呼吸时，那种冰冷的香气拂过了景非焰的耳鬓，他的手抚摸着景非焰的膝头，揉着：&ldo;很疼吗？&rdo;

&ldo;也不会……&rdo;沙哑的话语淹没在接触的嘴唇中。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了谁，湿漉漉地吻着，舌头都交缠在一起，舔着，咬着，喘不过气，象是饥渴了几百年般地贪婪。

&ldo;我喜欢你……想衣……&rdo;有人模模糊糊地说了又说。

&ldo;嗯，我知道了……知道了。

&rdo;云想衣痛苦地颤抖着，最黑的眼睛里是最苍白的笑。

春过也，匆匆。

杨柳枝头的蝉鸣吵着一日甚似一日，扰得蝴蝶不能安生，飞走了。

夏方初，不很热，而是闷。

偶尔，燕子在檐下盘旋，引起空气里一丝丝流动，那却不是风，只是羽毛的颤抖。

云想衣近来懒懒的，日里弄琴，挑断了三根琴弦，却无端端地怨着景非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