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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就连淡泊名利的钱坪,都不由吞咽了下。
二十五万两金,折成银便是两百五十万两银。
皇上刚还跟户部要粮,户部至多只能掏出八十万担粮。
八十万担粮照目前的行价,也就六十万两银。
冯大人弹劾得好,弹劾的是时候。
皇帝脱下扳指,用力捻着细腻的玉质,冷眼看殿中百官。
谢、朗两家能人多外放在地方,朝堂上没个说得上话的主儿。
温垚倒是想替他们辩一辩,可…可他是户部尚书,刚才与皇上哭过穷。
西顺侯回过神来了:“冯大人,这谋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此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朦圆的嫁妆,他虽不甚清楚,但还知道个大概。
厚是肯定厚的,至少不下于万两银,现在都由荃娘管着。
冯威斜了西顺侯一眼,这人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还有空管别家?心中冷嗤,再次上禀:“皇上,臣在察觉此案不对时,着人私下找过翰林院云修撰。
云修撰回府问了其妻。
一直伴随温愈舒的常汐,是朗韶音乳母的女儿,她听闻了此事,立时将其母临终前交予她的两本册子一本账簿拿出。
两本册子,分别是陈家下聘到勐州谢氏的纳征册,和陈溪娘的嫁妆册子。
账簿是陈溪娘嫁予朗羡后,嫁妆营收以及陈家分利的账。
据常汐兄长常河交代,陈溪娘急赶回南泞前就心神不宁,似预料到可能要出事,便将册子、账簿交给了自己信任的人。
常河之母,小心收着,镐州传来噩耗便知不妙,当夜就将账簿、册子拆分藏匿。
果然,陈溪娘葬身骆轴崖,朗家连她尸骨都没收殓,便草草办了丧。
外孙女死得不明不白,谢家一句都没过问。
陈溪娘尸骨未寒,朗家就开始清理她留下的下人。
常汐、常河均无儿无女,不是不想生,是生不了。
他们小小年纪,都被灌了药。
原是要发卖的,只四岁的朗韶音跑去了前院哭求,惊动了一些来客,朗家才不得不罢手。
但这罢手也只是暂时,之后开始针对朗韶音。
若非刁谢氏韵南,即沐宁侯夫人的外祖母,陈谢氏雨娘的嫡姐,不远千里赴西平要将朗韶音带走。
朗家丢不起人,一再保证善待,恐怕朗韶音根本就活不到出嫁。
此类种种,都有灭口之嫌。
皇上可着大理寺细查,当年前去西平吊唁的人,还有不少活着。
谢、朗两家,该清楚的人也都一清二楚。
另,沐宁侯夫人也知情。
常汐与常河以及韦阿婆的身子如何,太医院断过脉即明。
臣绝无一句夸大虚言,还望皇上明察,还陈溪娘安息。”
西顺侯不敢吭声了。
但沐宁侯不打算放过他:“你说里头有误会?误会什么?陈溪娘一妇道人家,都知道要上交不当财,谢、朗两家还是一方大士族,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不当财吗?
三十四年过去了,他们是没找着合适的时候上交不当财,还是压根就没想过上交?”
大理寺卿沈益走出:“皇上,臣认同冯大人所言,陈溪娘之死疑点甚多,当查明还枉死者公道。”
瞧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
冯大人弹劾谢、朗两家谋财害命是其次,帮皇上向谢、朗两家要陈家不当财才是首要。
身为大理寺卿,此刻万不能呆站着,必须咬住,严正地查陈溪娘之死,查到谢朗两家交出二十五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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