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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了对时间,和谈前,梁国和原国战事频繁,平原侯容吉必然在其中有所动作,想来,他的侯爵也是在和谈之后晋上的。
之后留在扬城,大概暗中有什么布局,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你父亲只有你娘一个妾室吗?”
阿木哈真随口问着,她看陈子颐说得口干,主动吻住他,润了润他发干的唇。
“是……也不是……有名份的只有我阿娘一个,但他买了很多貌美的婢子,家里有客时,就让婢子去招待,甚至当做礼品送给客人。
我娘是不待客的,只在内门里抄经,有时我也会去,不过只小坐一会,有些事父亲不想我听。”
阿木哈真点了点头,这么看来,陈子颐的确不太受容吉器重,只是当普通子弟教养,带回来之后,也只是扔到禁军里看他自己造化。
相比之下,她的父亲铁托就用心很多,虽然她是个女孩,大小事务皆不避着她,还特意给她做了个小马扎,谈事时让她在旁边听,甚至有些晦涩难懂的,她发问了,父亲还会停下来给她解释。
阿木哈真看陈子颐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但又想到他爹府里买的女人,怜悯中带了几分酸味:“你方才说,府里有很多貌美的婢子……是有多貌美?有让你看着心动,想带到榻上去一亲芳泽的吗?”
在男女之事上,陈子颐还算开了窍的,他品出那点酸味,在阿木哈真唇上小啄一下,眯眼笑道:“没有,当然没有。
我当时年纪小,只是把她们当做花草一般。
不过当时跟着先生读《南史》,书中说谢混风华为江左第一,我还心有疑惑,来了原都,见到姐姐,才知道这世上当真有风华绝代之人。”
阿木哈真听得开心,嘴上却还推拒:“尽说些哄人的好听话,我长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
只是她嘴唇翘得高高的,暴露了心中的欢喜。
陈子颐笑着搂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他一把乌黑柔亮的马尾在打闹时散开了,顺滑得披在肩上,还挂着雪粒,脸冻得比往常要白一些,此刻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平日阳光活泼不同,倒是有几分楚楚动人。
他贴在她耳边,悄声说:“好想把这么好看的姐姐带回家,让我阿娘看看啊……这么好看的雪,这么好看的人,我阿娘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很欢喜的。”
阿木哈真听得,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棉花做的,恨不能马上快马加急,和他一起去扬城看他娘亲。
然而山高路远,天长海阔,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们,只能在话语里思念一下家乡。
“对了,你可以把我……嗯……把雪画下来给你娘亲看!”
阿木哈真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兴冲冲得提议着。
陈子颐却蔫吧吧趴在她肩膀上:“姐姐,我的画技很差的……”
“我还以为梁国的先生都会教绘画,明大人的画技……哎!”
陈子颐惩罚似得咬了咬阿木哈真的耳朵:“姐姐,这个时候就别提那个人了……我父亲请的先生是有教过我,但后来,我阿娘给我找了位墨家钜子做老师,就再没画过山水花鸟了,整日只画一些兵器图纸之类的。”
白雪已盖住阿木哈真刚才画的草图,陈子颐便握着她的手,用剑柄在空白的雪地上划了几道,画出一个比例规整的方块小人。
“我就只会画这种小人,画不出姐姐的风华。”
阿木哈真看着地上那傻呆呆、方头方脑的小人笑了起来:“陈子颐,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我也不会画什么花鸟鱼虫,更不会刺绣做衣服,只是做斥候兵的时候,会画些地形图。
我画的小人,倒是和你的风格很类似。”
说着,她在那方头小人旁边,画了一只圆脑袋细胳膊的小人儿。
两人你一笔我一笔,又在地上画了个小房子,边上站的一个圆脑袋一个方脑袋,依偎在一起,竟然像是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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