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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父亲到底是想遵守严家的承诺,还是……只是想保留严家的面子?即使这代价,是姐姐的命?”
他大张着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段话完全说了出来。
可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原本以为会勃然大怒、用圣贤的话语长篇大论地怒斥自己的父亲,居然只是站了起来,道“……你如今,是读书读疯了!
竟敢这样质问你的父亲!”
严嘉看着他,脸色苍白。
他万万没想到,父亲在面对他这样不过脑子的质问时,所给出的竟然不是有理有据的辩解。
而是近乎被拆穿了面子里子般的,恼羞成骨。
“父亲,你……”
“把少爷关进宅子里,让他好好反省一番。”
严尚书冷冷道,“最近让你多出去放松了几日,竟然连脑子都坏掉了!
至于周家的家风,如今案子还没判下来,周家的家风如何,也容不得你置喙!
周家与我们,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完这话,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似的,当即拂袖而去。
严嘉还想说什么,管家已经对他摊开了手“少爷,这边请。”
接着,管家又对旁边的小厮道“按照老爷的吩咐,将那幅画挂在堂屋里。
要是有客人来了,问起这幅画,便告诉他这幅画的来历。”
“对了,”
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再过三日,刑部便要审理周鸿的案子了,在这之前,少爷便安心在家里读书吧。”
……
夕阳西下时,暮光照进了路家所居的小院。
“娘,小五,药煎好了么?”
路斌撩开帘子来问。
“好了,快好了!”
路大娘忙不迭地将药汁滤出、倒进碗里,被改名叫小五的、被路斌从海岛上捡回来的土著少年蹲在旁边看她。
自从前几日的事情过后,绛卫的人又为着红莲教的事来找过她几次。
路大娘知道自己受了骗,犹如霜打的茄子,从此只安安生生煎药生活,再也没弄什么幺蛾子。
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受了骗、还丢了大脸,甚至差点,还坏了儿子的好事,害得十几个船队的汉子上京来讨债——就是如今,这些人来了院子里,也很不待见她呢!
不过她最害怕的事却并没有发生——对于她这样的妇人,最害怕的事,也莫过于儿子的指责了。
然而让她松了口气、甚至为之极为困惑的却是儿子的反应——在她挪用款项的事情败露之后,路斌不仅没有因此生气、责骂于她,反而,他整日魂不守舍,时而一脸痴呆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而看着天空,时而积极复健,时而脸上露出了兴奋而神秘的笑容……
甚至有一夜,路大娘从梦中醒来时,还听见儿子在隔壁房间里大声地说梦话。
“我——再也不必漂流!”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
“我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青史留名!
!”
“第一岛链、第二岛链……我都会为皇上铲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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