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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近没看她,说:“下一顿还吃这个口蘑,可以吗?”
丁珂答应他:“可以。”
下一顿就要后天了,因为明天要去操办李崇的告别会。
丁珂对外只是李暮近的女朋友,跟李崇八竿子打不着,前去吊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所以不去。
李崇的告别会,前来吊唁的好友同事很多,花圈排满走廊两侧,花篮堆到楼梯间,入目黄白相间的花海。
他一生受爷爷影响,信奉人心难测、事以密成,对谁都戴面具。
也有好处,除了家人、心腹、屈指可数的敌人,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烂人。
当天,阴云蔽日,风卷尘沙,现场人的头发、黑袖箍乱舞,墨镜遮挡他们的眼神,像葬礼的程序一样死气沉沉。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很可悲,爷爷奶奶还因病重不能到场,来宾在悲伤的同时也有点唏嘘。
有权有钱有前途又怎么样?
告别仪式进行过程中,各媒体在场外报道,集体薅了李崇最后一撮羊毛,包括讲周易的节目。
他们的镜头从场外记者切回录制现场,主持人对着镜头总结:“喜事来得太多就是一种讯号。
一定切记,乐极生悲是世界法则,凡事太过顺利就是自我保护机制在掩盖混乱磁场,给大脑营造虚假的成功感,其实能量早在流失,运道早已殆尽……”
这一天全国似乎只剩李崇这一个名人,但在火化仪式后,他就从热搜排名上极速掉落,还没到晚饭时间,已经不见他的名字。
就像老城区街道两侧红于霞光的枫叶,再绚烂,凋零那一刻,也只剩被遗忘的结局。
葬礼完成,一家人回到槐南大道1171号院。
丁珂也在,李芈之前担心有记者去打扰她,叫人在她下课后接到这里。
三人进门,丁珂站起来,李芈冲她笑了笑,“饿了吧?等下就吃饭。”
她说完话,扶了一下宋雅至的胳膊,对视一眼,先后走向书房。
会客厅只剩李暮近和丁珂。
李暮近一边撕掉黑袖箍、脱掉西装外套,一边走向丁珂,越到跟前,脚步越慢,西装慢慢被他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
丁珂觉得他有些疲惫,但真奇怪,眼还是很亮,有些深不可测。
李暮近缓缓搂住她,下巴撂在她肩头,闭上眼睛。
丁珂扶住他腰两侧,轻声问:“睡一下吗?”
李暮近问:“想吃口蘑,现在能做吗?”
“能。”
丁珂说完要去厨房,又被他拉住手带回来,“先让我抱一会儿。”
“那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李暮近说得很轻松:“应该吃不上了。”
“嗯?”
丁珂话音刚落,门卫打来电话,说是警察来了,现在正在门口。
李暮近很平静:“请进来。”
丁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每个动作。
电话挂断,沉默也只维持了半分钟,两名警察进门,出示工作证和拘传证,拿出手铐。
李暮近还是很平淡,丁珂愣了,一动不动。
李芈和宋雅至闻声出来,宋雅至见状脸色煞白:“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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