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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儿不好办,蒋家这些人便不好骗,更别说那个萧真人了。
他龇龇牙:“麻烦。”
小小赶忙从袋里摸了颗粽子糖,塞到谢玄嘴里。
谢玄含了一口糖,笑着伸个懒腰:“行罢,那就替她想想办法。”
三更时分,蒋家院中无人安眠,全都点着灯火,等那女鬼前来。
蒋文柏恨不把黄符贴在肚皮上,怀里抱着从萧真人那儿借来的三清铃,一有风吹草动,就死命摇那铃铛。
清正清源,赶过来看了几回,都是蒋文柏自己害怕得发抖,气得骂了一声:“真见了鬼再摇!”
蒋文柏缩在床上,蒙头藏在被里,屋中处处都点着烛火,夜深更静,他渐渐撑不住要睡。
眼皮一松,一阵阴风吹来,窗棱“格格”
作响。
蒋文柏一下醒了,缩到床里,从被子露出两只眼睛,就见窗外一道窈窕身影越来越近,立在门边,想要推门入内。
被门上的符咒一震,进不了门,又绕到窗边。
蒋文柏大气都不敢喘,他刚刚还敢摇铃,这下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屏息不动,可那道黑影不愿离开。
“大郎,是我呀,你不是说最爱我么?你不是说要娶我进门么?”
声音好似裹了蜜,娇滴滴的。
说罢就要撞门进来,被五雷灵符打中,痛叫一声。
蒋文柏紧咬牙关,那声音又变了语调,阴恻恻笑上两声:“蒋玉郎啊蒋玉郎,你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符咒被阵阵阴风吹得猎猎作响,有几张还被吹落在地,女鬼长发飘起,两只鬼爪在门框上一抓留下几道爪痕,拼却鬼力也要蒋文柏的性命。
蒋文柏这才反应过来,猛然摇动三清铃,两边廊下倏地拉起法网,金铃随风振动,“铃铃”
作响,如道道法咒打在女鬼的身上。
打得女鬼身形一滞,萧真人一柄拂尘击在女鬼头顶心,清正清源趁机抖开黄符布袋,一下将女鬼套进布袋中。
女鬼在黄布法袋中越缩越小,先还挣扎,两道符一拍上去,她就一动不动了。
蒋文柏缩在被子里,抖着嘴唇喃喃出声:“红药……”
两声“玉郎”
,他全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在花舫遇上戚红药,他初入风月场,害羞腼腆,红药拨动两下琵琶勾动他心弦。
他们也曾恩爱过,比后来那些,比起袁氏,他倾心爱过的,也只有红药一人。
可他蒋家虽然败落,也门风清白,岂能娶个烟花女子为妻,实在愧对列祖列宗,越是近家门,他就越是害怕面对父母。
这才狠狠心要将红药卖掉,谁知红药听见,半夜跑了出去,原来她早就已经死了。
萧真人可不管蒋文柏跟这女鬼有什么前情后因,反正一百两银子妥妥到手了:“你放心,她绝不会再来找你了。”
蒋文柏想问问萧真人要把红药如何,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萧真人为了抓这女鬼两顿未食荤腥,既然女鬼被抓住了,袁氏就让厨房预备一桌席面,好酒好菜的招待萧真人。
谢玄看准时机溜进厨房。
半夜三更起灶火,下人们当然不乐意,谢玄掏出几十个钱,摸着肚皮,假意道:“夜里饿了,不拘什么有吃的都行。”
厨子看谢玄话说客气,还舍得给钱,从给萧真人的菜里分了些出来,整鱼整鸡不好给,炖肉炒菜全分了一半,还有七八个刚蒸好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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