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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远听得心浮气躁,套上衣服裤子,噔噔噔下了床。
“喂。”
黄河远摇了摇呼噜魔王的床栏,“你打呼噜,吵死了!”
呼噜魔王含糊地嗯了几下,翻过身朝着墙壁,魔音般的呼噜消停下来。
黄河远爬上床,好不容易酝酿出少许睡意,没想到呼噜声卷土重来。
这次甚至升了级,是两人份的交响乐!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宛如克苏鲁的呓语,黄河远捶了几下床板,失控疯狂了。
这鬼地方连猪都待不下去,地狱也不过如此!
半夜一点,黄河远背上小书包,炸着毛踏出了寝室。
走廊光线昏暗,冰凉的秋风掠过身体,越靠近楼道风越大,黄河远一路摸索下去,走到了一楼。
月色清寒,花坛旁边有一排黄澄澄电话亭,黄河远拿起话筒,突然想起他没有买电话卡。
冷风拂面,顿时鼻子发酸,眼睛浮起一层薄泪。
他很清醒地意识到,哪怕打通了电话,黄振华也不会管他。
他老爸无法理解,睡不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他在家从来没有失眠过,十一点前安逸入眠,连噩梦也很少做。
现在好了,黄振华亲手把他扔进了一个沉浸式噩梦,不管他怎么样,都醒不过来。
在这个学校根本交不到朋友,已经高二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朋友了。
他只是一个新鲜的八卦而已。
再说了,他也不需要朋友,王者注定是孤独的!
委屈过后,破罐破摔的豪气顿生,黄河远撂下话筒,擦擦眼泪,翻过栅栏,直奔寝室楼后的围墙。
他黄河远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怎么能被这四面高墙磨去锋芒!
黄河远极速助跑,健步起跳,伸长的手臂还未够到围墙顶,便咚一声落了地。
这墙看起来矮,翻起来可不容易,黄河远蹦出一脑门汗也没能翻出去,嘟起嘴巴跺了跺脚,简直要掉眼泪了。
就在黄河远要哭不哭时,一只人字拖从天而降,吧唧掉在了他头上。
黄河远吓得眼泪回流,连着退了几步。
不多时,又是一只拖鞋从围墙那边飞了进来。
黄河远:“……”
围墙的边缘搭上了两只手。
非常男性化的手,手掌宽大,指头粗长,手背青筋纵横,充满了力量感。
这人是谁?首先,排除白云间,他的手比较秀气。
其次……好吧,除了白云间,他也不认识其他男生了。
只要不是白云间,黄河远就能淡定应对。
两手插裤兜,身体歪斜,微微抬起下巴,拗了一个“我静静看你作妖”
的帅酷造型。
只听得窸窣几声,一个黑衣男人翻了上来,动作熟练,和刚才黄河远翻.墙的窘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乌云飘散,两人的目光在皎洁的月光中交汇,皆是一怔。
黄河远觉得他眼熟,好像在白云间的寝室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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