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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了下他的脸色,明白了自己的语气大概不是生气,而是偏激。
程跃想要的只是一个这么安排的理由,而我以为的是他不想跟我离开这里。
我的身体里,心里所想和外在表现已经出现严重混乱,就像我曾经说过的,喜不是喜,悲不是悲,自觉平常的一句话也能让人感觉是生气。
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其他的,比如说,像母亲一样,习惯性辱骂人而不自知,贬低和污蔑逐渐组成自己语言体系的一部分……
我开始被莫名其妙的羞愧和过分敏感的自尊心所掌控,如今想要跟他说些心里话解释一下,都羞耻的让我无法开口,更不知从何开口。
我的神经网络随时都会僵化掉,身体也是,我逐渐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个恶魔。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只怪兽,我已经快控制不住它了,在它彻底掌控我的身体之前,我想先把不想伤害的人推开。
程跃说:“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我的胸口飞速的跳动,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听见自己说:“我怕我伤害你。”
程跃往前一步,说:“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把我推开就不是在伤害我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已经开始重蹈覆辙了?”
他说:“我已经有好几个晚上焦急的睡不着觉,我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为什么过去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我看着他的脸,他手里的纸张和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越过他的身影,我看到湖面上已经步入湖中心的那个身影,湖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胸口位置,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又往湖中心迈了一步。
那个人,是明知道前方是不可知的黑暗,却仍旧无法停下脚步的我自己。
我垂下头,说:“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要重蹈覆辙。”
“……为什么?”
我变成了哑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字,有某些东西挤在了我的喉头,堵上了我的嘴。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曾经被余文逼迫变傻的刘恩,他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必定是如今我的模样了。
不可思议,身为主管的余文没有将我变傻,但没有念过几天书的母亲却做到了。
我转身跑入湖中,将半干的衣裳再次浸湿,跪在那里,湖水将我全身淹没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终于稍微清醒了些,我在湖中站直了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水,转身看着程跃。
我说:“这个问题,你曾经也问过我,‘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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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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