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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到时候自然会给你回复,但是现在我还不行,这次实验样品是我自己,我需要先走出这里才可以。”
他大概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心中毫无逻辑,又能说出什么样有理有据的话?
良久,程跃说:“你知道我有种什么感觉吗?我感觉你好像是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开。”
他的直觉可真准,是我的表现状态太凌乱,让他察觉到了,还是,男人的第六感也是这么准的?
程跃说:“看来我感觉的没有错,你刚才的眼神里露出了恐惧。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比起你把我推开,我更想和你一起面对挫折。”
“你不行”
,我果断道。
“为什么?”
他问。
我沉默的看着他,“不是所有伤人的刀子都能让人看得见的。
你对我的信任,给了我自由伤害你的权利,你对我毫无防备之心,你意识不到,我身上已经满身尖刺!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身上现在有多少刀子,我看不到它,你也看不到,你认为你能躲得过去么?”
我感激自己关键时刻的忽然清醒,就像被不断挤压的自我意识终于奋力站起来,协助我达到自己的目的。
程跃看起来异常煎熬,站在岸边抄着口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说:“我先去一趟潍城,我会尽量少跟你见面,但是完全不联系我做不到,你得让我知道你的消息,以后微信不能不回,就算发个标点符号也好。”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听他又说:“我留在这里,让你感觉到有压力了是么?”
我沉默的点了下头,他在我身边箍着我,让我无法彻底的变成一个疯子,去对抗母亲。
#夜
修罗场
父亲买了一把弯形水果刀,我看了它一眼,忽然觉得这把刀子弯曲的弧度割头很合适。
很快,这把水果刀开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它变做数倍大,从远处飞来从我的脖子上划了过去,血液溅在厨房墙面的白色瓷砖上,头颅应声落地。
很长时间,我数不清有多长时间,这柄水果刀一直在我脑海里重复着割头的动作。
又几天,我看着母亲复健用的吊环,觉得那根白色的绳子吊在那里实在很像是上吊用的,于是当我走过浴室门口,我看到自己将绳子穿过门框上,然后把脑袋伸了进去,两手还在勒紧了替绳子用力,直到把头颅绞下来才可以。
当我走进厕所的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在吃.屎;当我在水池里涮拖把,我又看到另一个自己按着我的头直到她停止了挣扎;坐着不动,似乎有暗器凭空飞来;稍一行动,又看到丛丛刺刀刺穿我的身体……
我身上的血从没干过,全家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我杀死自己的影子,杀死,然后站起,再杀死,鲜红色的血液不停地泼在我的脑海里,以各种角度,各种方式。
我将胳膊穿过我的脖子,往回一掏,然后系了一个扣,于是脑袋奇异的往另一个角度歪着,像是没有骨头的橡皮糖……
我再也分辨不出母亲说的话是否含有羞辱、讽刺或者挖苦意味,我知道我已经彻底融入进了她所凝造出的环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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