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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图穷匕见（第3页）

朱安世露出狐疑的眼神，“我的确有你感兴趣的情报，可是我如何能够相信你能兑现承诺。”

霍光只是把手指头插进了朱安世被箭矢贯穿的伤口中。

“博浪沙算不上最好的行刺地点，这里只不过是适合我这样刺客的最佳位置，如同当年留侯携大力士锤击始皇帝车驾一样。

如果换作别人，想刺杀成功，而且不搭上性命，封禅台是不错的选择。”

他强忍着疼痛说道。

“封禅台当天一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怎么可能会是不错的选择？”

“你能把皇帝团团围在中间吗？那岂不是叫天下人嘲笑天子怯懦畏死！”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选择封禅台下手？”

“我？大人真会说笑，以我的身形，如何能混得进去！

更何况我使的是铁锤，如何在泰山藏匿！

唯博浪沙能居高临下，把锤子往天子的车盖上一扔就可溜之大吉。”

霍光沉思片刻，“如果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擅长使剑，会选择哪里行刺皇帝？”

“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们掌握的这个身材矮小的人的信息，都是干这个勾当的人，也许都有了解。”

朱安世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说话的条理也清晰了。

“他在湛庐山有落脚点，会铸剑……”

“他叫什么我不知道，就算你们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什么用，他可以伪造一堆假身份，但是他从来不用剑干行刺的勾当，他觉得这样会辱没他祖上的荣耀。”

“不用剑？”

霍光略带疑惑地问道。

“他杀人用弩，只是不经常在中原作案，所以不在你们掌握之中，他是用弩的高手，所以，如果我是他，我会在封禅台上刺杀皇帝，没什么位置比那里能距离天子更近。”

“那里的戒备将是最严密的，怎么会有刺杀的盲点呢？”

重复的询问会叫撒谎的人露出破绽。

“刺客和你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如果你站在行刺成功并能逃跑的角度上想，你就会发现，你们在封禅台布置的防线不堪一击。”

这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换位思考的问题，你在这个领域称得上专家，换到对方的角度，可能就连小孩子都不如。

“我是霍光，你可认得我？”

“在赵王那里避难的时候，曾听人说骠骑将军的弟弟是个狠角色，今天一见，果然不同等闲，像我这样的人，先生为了这一点点用处都不惜重酬，更何况那些真正能为大人分忧的人呢。

大人不妨说说能给我的条件。”

“放你生路，送你出阳关。”

“你们在洛阳抓捕我的时候，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只怕瞒不过那个闽越人，他一定会做我招供的计划，这个时候，我对于你们其实已经没有价值了，大丈夫太难两次受辱。”

“你若供出他，他会作何改变？”

“会放弃这次刺杀。”

霍光皱了皱眉，他不这样认为，越是到了紧要的关头，对成功的渴求越会让人铤而走险，“方才你说刺客会在洛阳落脚？”

“皇帝封禅一定会在洛阳下榻，而且这是封禅之前最后经过的大都市，越大的城市隐匿的犯罪就越多，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选择在洛阳采购我需要的所有物品，但是我并不建议你们在洛阳投入过多的精力，你们已经没有时间在那里抓捕他了。”

皇帝的车驾安全进驻洛阳行宫，猎人对这一路的风平浪静非常满意，从心理的角度上讲，皇帝的护卫们一定会产生懈怠，如同高手过招，对方大意的时候就是己方进攻的绝佳时机，他对成功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在去取特制的弩机之前特意在那条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圈以确定落脚的地方没有埋伏，干他们这一行，小心驶得万年船，哪一步踩空，都将万劫不复。

推开大门，他径直走了进去。

“风声这么紧，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工匠一边取出他一生最精彩的堪称工艺品的杰作，看起来它就像是一把笙，一边不无揶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