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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很委婉,但满眼都写满了:你太菜了,我实在不放心你跟个不清楚来路的人一起。
陵川渡冷笑了一声,还带着点气音,更显得嘲弄。
沈循安本来就防备他,现在听到他揶揄的笑声,更是炸毛了,「你笑什么?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宵小之辈呢!
」
晧天的委托函可记名也可不记名,有人不图名声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金钱。
特别是一些被追缉的邪修为了钱财,会掩人耳目接受委托。
只是这些人为达目的,行事多罔顾普通人的性命,做法也不被正派认可。
邪修混进凤池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沈循安为人处事温和有礼,又十分慷慨仗义,导致他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被他同化。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无礼之人,就忍不住想讽刺对方一下。
陵川渡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沈循安这句无意的话,确实有点刺到他了。
他抬起手,摩挲着面具边缘。
傩面粗犷朴拙,摸起来还能感到漆面的纹路。
但是沈循安说对一点。
他确实不敢。
只要想到陆渊会露出那种跟他彻底割舍的表情,就不由地浑身发冷。
陆渊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不顾情谊,拔刀诛杀了堕入邪道的朋友。
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那个人在他面前就像个无关的陌生人。
他无比清楚地记得当时陆渊的眼神。
无悲无喜,无哀无怨。
只是杀了个走了邪路的人罢了,跟猎杀了一只鹿也没什么区别。
陆灵越是一个绝情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陆渊平静地等了一会,他并不想停下来。
因为昨天一晚上都在赶路,他又困又虚。
但是拿着委托的人,莫名其妙地驻足不前。
陆渊只好打发沈循安先去客栈,免得这气场不合的两个人再互看生厌。
他困倦地舒展了一下肩膀,见到对方还像在原地思考,只好又百无聊赖地数着路边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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