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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瘦汉子眯着一双鹰眼,笑道:“我听说遭殃的都是官家人,这好汉可千万别被逮着了。”
话音一落,左右哄堂笑开,身后过了阵风,原本独坐一案带斗笠的男子没了踪影,案前半碗羊汤还泛着热气。
宋平在保安门侧一处巷口左右张望了会,确认没人跟着,敲开一户门,扔了吊钱过去,开门的老妪掂了掂,退半步让他进去。
约莫两个多时辰,一体态丰腴的娘子扭着腰出来,酥胸半露,妖娆可人,踏着晚阳朝城门走去。
临近闭门,排队等着查验的人还有不少,城门守将想早些关门散值,便来请示卢湛。
卢湛虽也有些疲,但扫一眼后边那些满脸菜色的农户,一看也是等了几个时辰,于心不忍,下令让男女分开,三四人凑一起,快些验看了都放出去。
说是验身,其实只看右上臂,但样子得做足。
卢湛挨个左右臂捏了一下,打着呵欠摆手放行。
他也不知裴晏要找谁,明明陆三一大清早就出了城,午时他去平湖门换班,路过明月湖,那女人还和他打了招呼。
一扭脸,雪白的胸脯顶上来,惊得他往后一退,定下神来骂了句:“你干什么!”
“奴家冲撞大人了,大人莫怪。”
那娘子抿嘴娇笑,口齿含混,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
卢湛不由得仔细打量,这娘子虽看着膀大腰圆,但颧高眉深,似有胡人血统,也不算难看,只是轻薄衣衫松垮着,显然就不是正经人。
见他狐疑,她又贴近些,胸前两团白肉如嫩滑的豆腐,直往他身上荡。
“走走走,赶紧走。”
卢湛面颊一烫,拧眉驱开她,朝着后面的人走去。
那娘子低眉应了声,在一旁守将色眯眯的目送下,婀娜地踏着斜晖过城门。
一转身,眸光如鹰,唇角勾起,步子亦快了些。
行至小路旁,钻进树丛里,一阵分筋错骨的声响,再出来已是七尺郎君。
宋平将右臂上扎紧的布条扯下来,弯腰裹起树丛里那包物什,拿出火折子点了火。
他半月前进的城,蛰伏打听得差不多,才寻机会找上门。
道上都传这京城来的裴大人铁面无私,连刺史都不敢惹的凤楼东家也敢抓。
他不禁嗤笑,这天底下的男人,床榻上滚一遭,都是软的。
青烟袅袅,焦糊难闻的臭味溢出来,看着烧得差不多了,他抬脚碾熄火苗子,又松了松筋骨,朝着郢州城去。
“陆三这臭小子,怎么还在当王八。”
屏风上展着块五尺见方的绢布,裴晏半蹲着写下最后一个名字,这才直起腰摁了摁。
他按崔潜给的名单,将这些与赵焕之过从甚密的士绅族中三代姻亲关系绘成了图谱。
赵焕之寒门出身,能结交的自然也非高门大户,若是以崔潜或顾渊为轴,这绢布怕是还得大上一倍都不够。
李规问他要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也不能闲着。
先前徐士元暗示他,温广林那能卖去北边海货是私盐。
按顾珩交代的时间推算,一年多以前,正巧是温赵二人因那媚药相识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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