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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扬长而去。
夜漫漫,风声呼啸,姒夭与甘棠也睡不踏实,一来换地方不适应,又担心齐子鱼会不会鱼死网破跑上门,翻来复去,半天才闭上眼。
乌云拢住月光,漆黑一片,后半夜飘起雪,万物隐入寂静,唯有街道上留下两排深深的车痕,渐行渐远。
马车停罢,走出丰家父子,丰晏阳如今乃齐国太宰,日理万机,儿子也勤勉,俩人披星戴月,平时压根见不到人。
「楚地的事,你还需多上心,既然定下公子涵,不如早点派过去,等过几个月那位进宫,就麻烦了。
」
丰父一边往里走,一边交代儿子,花白两鬓间是双凌厉凤眼,身条细长,虽岁数已大,也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丰臣知道对方指的是谁,点头,「父亲放心,这件事交给儿子来办。
」
他素来办事妥当,少言寡语,有着与年纪并不相符的稳重,丰父满意,嘱咐早点休息,顺路回屋。
丰臣目送对方离开,自己也往回走,绕过一排山石林,对仆人道:「退下吧。
」
顺手接过灯,抬腿往西边去。
经过老太太的院子,没几步便是姒夭与甘棠的小院。
他在门口驻足,举起灯,看刚翻新的灰墙,忽然觉得奇怪,夜深人静,竟跑到这边来,难道有什么不放心。
两个大活人,又吩咐人照应,即便对方有个好歹,与他也没多大的关系。
甘棠只是一个小丫头,虽说以前在宫里侍候,但如今亡国,连公主都与平民一样,给谁不给谁,轮不到他来操心。
他把她们接来,显然有私心,怕那位见到美女便走不动路的子鱼,若瞧见姒夭,绝不会放过。
但不放过,又与自己何干,他一向是个不管闲事之人,别人家床帏之乐还插手,难道他要顾虑的还不够多,偏要揽破事。
就算锦夫人跟前需要公主说和,但如今整个传旅都在手中,没有中间人也无妨。
丰臣站在院外,瞧从天而降的雪花,仿若脑子里的思绪,飘来散去。
他心里明白,他救她,带入府,站在院外神魂飘荡,无非是因为那一个个梦境。
到底有何渊源,为何不断梦见?
不放心,才把人留在身边。
风大了,吹得长袖飘忽乱舞,怕引出人来,转个身,那灯火一路遥远,消失在白雾之中。
第二日天刚亮,他正准备上朝,刚出门被檀奴拦住,笑说老夫人有请。
心里有数,老祖母定为姒夭之事,进门先行礼,乖乖坐下请安。
「昨日忙,回来太晚,该打。
」
老太太瞧着孙儿喜欢,愈发慈眉善目,「你要这样便该打,早被我打开花了,不知多少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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