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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拐八拐的,竟然还绕回去了。
然而人毕竟不能靠想象力活着,宋麒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他们的“油灯”
。
两个人又对着手电筒研究了一会儿,于曼颐终于学会了如何通过按钮控制灯泡的明暗。
她不停地拨动那开关,灯泡也不间断地亮起熄灭,像是她在运河上看到的一闪一闪的星星。
“不要玩了,”
宋麒阻止,“你这样,灯泡会烧掉的。”
“啊,”
于曼颐恍然大悟,“果然很像油灯。”
宋麒:……
他脑子现在比他客厅还乱。
学会了手电筒,于曼颐又迅速地学习了一下宋麒床头的台灯。
两样都学会了,她也掌握了这间屋子的基本使用方式。
宋麒已经把门替她关上了,她把穿了两天的连衣裙换掉,又将宋麒的那件外套穿到身上。
好在是衣服旧,料子已经被穿得很软。
衣服穿在她身上几乎垂到膝盖,她又将衣架上的一条布取下来,当做腰带扎在腰间。
肩线垂得低,袖子也很长,都没办法了。
于曼颐将最上面一颗扣子扣紧,终于有了上床的打算。
宋麒是在地窖里躲了十天也要洗衣服擦脸的人,屋子自然也比旁人干净,于曼颐躺下去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她摸索着台灯的按钮,“咔哒”
一声后,房间便陷入了黑暗。
屋子里只剩下窗外的一点星光,入了夜的上海,并不比绍兴明亮。
或许有些地方是明亮的,例如宋麒白天所说的黄浦江边,但居民聚集的地方也是很安静的。
于曼颐躺在宋麒的床上,终于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丝非常微妙的思乡之情。
那是人第一次与生养自己的故土分离后的身体反应。
她发现上海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好,当然,绍兴也算不上很好,但绍兴也没有她跑出来前想的那么不好。
就好像于家,虽然有诸多禁锢和规矩,但她也是吃了于家一口一口的饭长大,穿于家给她买的衣服,纵然她有诸多不满,但这不满也还不足以构成彻底逃离的“恨”
。
她这思维飘散开就再难回来,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到方才学会的手电筒与电灯。
漂了半天,最终落定的,是白天那张惊鸿一瞥的函授传单。
姜玉。
好神奇的两个字,但看很简单,合起来就有种山中玉石的质地。
于曼颐都没有好好看一眼那张传单,宋麒就塞回自己衣服了。
她睁着眼睛回忆了半天,想起上面还印了两幅校长的画作——她忽然很想仔细看看这位姜校长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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