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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
这时,宁儿的声音忽而从堂后传来。
众人皆露出讶色,望去,却见她走出来,神色平静。
薛霆诧异地看着她,心中忽而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宁儿向薛敬和韦氏款款行礼,又看看褚棠,双眸深若浓墨。
“舅父。”
她向薛敬一礼,声音低低:“甥女愿与褚郎去阆州。”
月亮东升,坊间一片静谧。
可薛宅中,气氛却非比寻常。
书房里,宁儿看着上首的薛敬,默然不语。
“宁儿。”
薛敬看着她,面容严肃,“你方才所言,可是实话?你真愿意去阆州?”
宁儿低着头,片刻,点一点:“舅父,甥女愿意去。”
“胡说!”
薛霆又气又急,“你前两日还说不愿去!”
“元钧!”
韦氏瞪着他,“胡搅什么。”
“宁儿。”
薛敬沉吟,道,“舅父确曾与你说过,褚郎家世品貌皆出众;可舅父也说过,此事以你意愿为重。”
宁儿眼圈发红,望着他,声音缓缓:“舅父,甥女曾不喜褚郎,乃是因为先前之事。
几日来,甥女细细思考过。
甥女知晓自己既无双亲,又资财微薄,在长安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君,本是难事。
而褚郎教养深厚,人品、家世俱佳,确为良配。
舅父处处为甥女思虑,甥女感激不甚。
褚郎为人重义,为了完婚,千里迢迢而来,甥女心中感动,早已放下成见,钦慕于他……”
“一派胡言!”
薛霆气极反笑,瞪着宁儿,“你中了什么邪祟?钦慕他?前阵子是谁说不想嫁人?现在却要跟个药罐去什么阆州!”
“元钧,不得无礼!”
韦氏怒喝道,吩咐家人,“将郎君拉出去!”
家人们应下,正要上前,薛霆却一眼瞪过去:“我自己会走!”
说罢,他看向宁儿。
宁儿望着他,神色复杂,未几,转开目光。
“你莫后悔!”
薛霆低低道,满腹失望,冲冲地离开,把门摔得山响。
大闹之后,室中瞬间陷入沉寂。
“真是元钧纵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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