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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睿说“或许,你希望姥爷树葬么?”
泠城早十几年是没有正规墓地的,都是在某个村头或者某个郊区山野里,安葬老人,每年再过去祭拜。
黎簌的姥姥就是那样安葬的。
但后来城市越来越规范化,很多曾经的“墓地”
都已经是街道楼区,也不再允许人们随意下葬。
殡仪馆后的荒地被开辟成墓园,下葬形式也不拘泥于传统方式的土葬,有很多种。
即便壁葬是节约土地的,黎簌还是觉得,她的姥爷蜗居在这块小格子里,好委屈好委屈。
可她也不懂,靳睿说的树葬是什么。
“不立墓碑,在骨灰上种树。”
“你问过么,是什么树?”
“白杨。”
黎簌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想,姥爷,您该是一棵树。
像傲立在北方寒冷空气里的所有白杨一样,笔直挺拔。
他们找到相关的负责人,签订了协议,负责人说,明年春天,就可以把老人的骨灰移到树葬林区去,然后种上白杨树苗。
黎簌担忧地问“会不会时间久了,树长大了,就被伐掉?”
“怎么会呢。”
负责人笑着安慰她,说传统的下葬方式土地资源消耗庞大,国家更支持这种“绿化向”
的新方式,不会被砍伐的。
黎簌了却一桩心事,被靳睿扶着手背,一瘸一拐地从墓园出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通亮,她坐进靳睿的车子里,抹了抹眼泪,带着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依赖“靳睿,糖呢。”
靳睿翻出她之前放在车上的那支棒棒糖“现在吃?”
“吃,剥开。”
靳睿就任劳任怨地剥开糖纸,棒棒糖递到黎簌嘴边“张嘴。”
黎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含住棒棒糖,把眼泪抹干。
她放在腿上的手机震了一下,靳睿下意识垂眼,看见屏幕上蹦出一条新消息,来自“苏学长”
。
那个叮嘱她天冷加衣的学长?
那个对她非常非常迷恋的学长?
靳睿“啧”
了一声,撇开视线,发动车子。
余光里,小姑娘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给那个学长回了过去。
黎簌对靳睿的醋意毫不知情,只在平复了心情后,边吃着棒棒糖,边和靳睿说“我得快点找个好工作才行。”
“不考研了?”
“不考,我根本就不喜欢读书。”
“那行,找吧。”
“你后来上的什么大学?”
靳睿报了个大学名字,黎簌撇撇嘴“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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