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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来买花送宁?”
唐方大大方方和他叙话。
赵士衡手忙脚乱地接过花付钱:“嗯,阿拉娘欢喜百合花——”
呵呵,看你也不像有女朋友的人。
“病房里不适合放百合,香味太重。”
唐方忍不住提了一句。
赵士衡一呆:“你怎么知道——”
你住在康平路却跑来这里买花,不是探病是什么?
唐方替他接过老板的找钱:“华山还是华东?”
“伊勒华东医院住院。”
赵士衡觉得交浅言深,有点尴尬,没话找话起来:“侬来买小菜?”
唐方笑着点头:“先订好小菜,下班了来拿。
阿拉爷娘扫墓回来,夜里吾要烧桌菜。”
彼此信息等量交换,才不尴尬。
赵士衡果然自在了一些:“哦哦哦,格么——再会。”
他还是没想明白唐方怎么猜到花是放在病房里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下班才来拿菜要一早来订。
“再会。”
唐方礼貌但不客套:“祝侬姆妈早点康复。”
赵士衡露出一丝苦笑:“谢谢侬。”
河鲜区的一个个大水盆里泛着水纹或冒着水泡,清早已经有几只鲢鱼头血淋嗒滴地摆在木板上,厚重的砧板上,没冲干净的血丝留下了生命垂死挣扎的痕迹,冷酷的铁刷子上沾着鱼鳞。
围着厚塑料围裙的老板娘笑嘻嘻地朝唐方打招呼:“交关辰光没看到侬了,小姑娘买点撒?白虾,塘鲤鱼要伐?”
“塘鲤鱼撒价钿?”
唐方弯腰捞了一把,糖鲤鱼呼喇喇散开来,活泛得很。
“今年有点贵,130块一斤。”
老板娘一抄网利索地抄上来两条:“看看,老新鲜格。”
“麻烦帮我留四条。”
唐方舒出一口气。
“老样子下了班来拿?”
老板娘笑嘻嘻:“等侬来了再杀,放心!
要炖蛋还是烧汤?”
“炖蛋。”
唐方手指在满是白虾的水盆里戳了戳:“再留半斤白虾,麻烦挑得仔细点。”
“好格,盐水还是酱油?”
老板娘有关心自家虾兵蟹将最终结局的职业习惯,还不忘殷勤推销过季产品:“螺蛳要伐?还没籽,便宜。
我帮侬屁股塞剪好。”
唐方抿唇笑,她的屁股可不能剪,要了半斤,省了老板娘问话:“盐水白虾,酱爆螺蛳。”
结果老板娘依然有话要说:“侬会得烧!清明前的螺蛳还好上汤,现在只好酱爆了。”
干一行,就该爱一行,专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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