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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潭也没再多言,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没告诉她的是,小黑之所以被送进动物园,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刚烈了。
那位富商其实很喜欢小黑,但却无论如何也驯服不了它。
他打过它,骂过它,甚至接连好几天不给它喂粮,但小黑宁可被饿死,也不让他碰一下,只要他一伸手,小黑就会暴跳如雷。
后来富商彻底放弃了驯服他的想法,但又是很欣赏小黑的烈『性』,无奈之下,只好将它送进了自己的动物园中。
随着距离的接近,赛马场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了陈知予的视线中。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过往的记忆如同雨后春笋般在脑海中破土而出,深刻且清晰。
十年前的那个陈家姑娘,开始在她的灵魂深处蠢蠢欲动。
她抵触这种感觉,却又无法自控。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片她曾洒满了热血的土地上。
傅云潭将车停到了赛马场前方的停车场,车身一停稳,陈知予就下了车,看到前方不远处挂着的“售票处”
三个字后,她茫然又恍惚,或者说,恍如隔世。
十八岁之前,她很少住在家里,除了在学校上课期间,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赛马场。
可以这么说,这座赛马场就是她的第二个家。
但是现在,她回自己的家,竟然,还需要买票了?
越是盯着“售票处”
这三个字看,陈知予就越恍惚,感觉自己像是正在做着一场黄粱大梦。
“小羽『毛』?小羽『毛』?陈知羽!”
傅云潭接连喊了她好几声,才把陈知予喊醒。
她垂下了目光,不再看“售票处”
那三个字,像是很怕冷似的,她将双臂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又做了几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与冷静。
随后,她跟着傅云潭一起朝着售票处走了过去。
在傅云潭买票的时候,陈知予站得很远,就好像售票窗口内坐着的不是人,而是怪物,只要她一接近,怪物就会把她一口吞掉。
而且这座伫立在赛马场外的做售票处用的木头小房子对她而言也是纯陌生的。
十年前这里不对外开放,根本不需要售票处。
傅云潭买好了两张票,回来后,递给了陈知予一张。
陈知予呆愣愣地盯着那张票看了好久,才缓缓地抬起手,接过了那张票,动作迟缓又带着颤抖,如同一位行将就木、再归故土的老人。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是一把刀,在凌迟着她的灵魂。
十年过去了,赛马场没有变,但是为她建造这座赛马场的爸爸死了,陪她骑马的哥哥也死了,陪她征战赛场的小黑成了展品,她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她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了再一次的体验生离死别的痛苦么?还是体验物是人非的无奈与心酸?
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过去,只要想到爸爸哥哥她就难过,想到小黑她就惶恐,因为不知道现在的小黑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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