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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低吼伴随着的缠斗声…
彼此交织在一起,偶尔吹过的凉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空气里仿佛有根根利剑,在吸入的同时狠狠地刺入肺腑,他嗓子发紧,冷汗骤下,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再后退…
不料却被人禁锢了双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推进了那可怖的地域,他不由得惊呼,耳边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活吗?”
“想吗?”
“那就斩断它们的爪足…”
“折断它们的双翼…”
“剖开它们的肚皮…”
黑暗中,猩红色的双眼潜伏在山林深处,分不清是人的眼睛还是动物的,还是说…那些根本就是怪物…他只能凭借本能去厮杀…逃窜…反击…遍地残骸…人的极限居然是这样的吗?
沉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像是诱引般地吸引着还活着的东西,那只畜生出于忌惮远远地看着他。
他终于支撑不住,面朝地摔了下去,意识开始涣散,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靠近,腥臭的热气喷洒在颈间,他的心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感觉地到利齿距自己脆弱的脖颈只有咫尺,只需一瞬,他便可以解脱了,然而…
他出其不意地抬臂,用尽所有力气将袖刃狠狠刺入那畜生的咽喉。
那畜生嘶吼一声开始挣扎,喷涌而出的血溅了他一脸。
他迅速翻身,将那畜生死命地压在身下,一边将袖刃使劲往那畜生的脖颈深处送着,一手青筋暴起地按着那畜生的咽喉,双手感觉到了喷涌而出的血,滚烫…黏腻…令人作呕…
他目眦尽裂,说不清是冷汗混杂着血迹,还是血迹混杂着冷汗,顺着轮廓啪嗒啪嗒地掉着,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没力气了…真的没力气了…
感觉到那只畜生渐渐不动了,他右手干脆利落地往前面一划,那畜生的脖子就断了半截,更为汹涌的鲜血从那断掉的脖颈出喷薄出来,畜生彻底不动了。
他漠然地看了眼咽气的畜生,缓缓站起,挺直脊背冷淡地望着四周蠢蠢欲动的眼睛。
刚刚割过喉咙的袖刃在他的右腕上闪着寒光,残留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地,在黑夜里拉出了一条墨线,许是他身上戾气过重,竟无一活物再敢靠近。
他甩了甩袖刃上的残血,迈着虚浮的脚步往前继续走。
死生之间,比的是速度,是决断,是反应,然而…畜生终归是畜生。
空气里的腥味还没有散尽,手上也还是厮杀过的血迹,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看到了一群人,一群戴着银质山鬼面具的人,他刚要戒备,就看见那群人竟朝他恭敬跪下,一副等待命令指派的样子。
他看见自己的右手微微一抬,那群人四散开来,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惨叫声,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惨叫声…婴儿的啼哭声…老人的残喘声…无一例外的,他们的声音绝望…痛苦…崩溃…
他诧异地低头,看见自己站在一高地上,高地下遍地尸骸,那群戴着鬼面具的人游刃有余地杀着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用任何兵器,就轻轻松松地拧断了那些人的头颅,他想开口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还能听见一个熟悉又毫无起伏的声音道:“处理干净。”
他觉得惊惧,这是自己的声音,他不敢相信地重新抬头,就看见一个普通男人满眼愤恨地扑了过来,他刚想后退,胳膊却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轻而易举地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那男人就没了生息。
他将那男人随手丢下高地,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他想后退,这…这是梦吧…可是为何这般真实…他怎么能杀了这么多人。
慌乱地低头,他看见了自己脚下的尸山,那些空洞的眼睛盯着他,怨毒…委屈…不甘…
为何要这样看着他?
他也不想啊!
不想吗?无关想不想!
他为何要惊慌?他不该惊慌!
死了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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