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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气不过,酸道:“徐家哥哥好歹成家,有妻有子,最多月余,又能重聚。
我们这些只单一人的,进进出出好不冷清。”
陈据勾起心事,一肚子的馊水直冒泡,对方八道:“你倒神气,不过是你娘子的狗腿。”
方八摇了摇头,叹道:“哥哥虽比我年长,到底不曾成家,不知其中的滋味。
二人合意,做个狗腿怕个鸟?”
众人拿酒灌方八,道:“这厮不晓事,只管来气我。”
有人摇头晃脑,讥笑道:“可不是鸟事?鸟人夜间行鸟事。”
徐安听他说得粗俗,喝道:“快快住嘴,脏人的耳朵。”
沈拓又陪了几碗酒,取出何栖备的匣子给陈据,道:“里面有你嫂嫂写的一封信还有你们众人的路引,不好遗失,仔细收好。
见到曹表兄,将信与他过目,有不决的事,你们二人商议。”
陈据见他们夫妻二人上下都打点的妥当,揖礼道:“哥哥放心,事关众人行程,再不敢马虎敷衍的。”
沈拓道:“再有一事,卢哥哥家的大郎与你们同去,他岁小,又是闲不下的性子,你费心多加看顾,别让他生事,也别让人欺了他。”
陈据吃惊:“卢大才几岁,卢大哥卢嫂嫂好生狠心。”
沈拓道:“卢哥哥一心要磨磨卢大的脾性,我托了表兄,带着卢大学些应对高低。”
陈据担忧道:“自家的侄儿,自要看顾,只是,他小儿一个,不曾离过爹娘跟前,夜间不会哭闹起来吧?我可要备些玩物吃食哄逗?”
沈拓笑道:“你当卢存多大?他这个年纪虽不舍父母,也不至于哭闹,要吃要玩?”
陈据想了想,摸了摸鼻子道:“我将他记成七八岁的模样,黑瘦细小,又淘又闹,去我家中做客,翻上屋顶掏鸟窝。
我老娘本就眼花,只在院中急得团团转,以为拐子进家将他拐了去。”
沈拓想起卢家三子也是头痛,道:“卢大如今也懂得事,知晓进退。”
陈据挠头道:“哥哥,他要淘气,我可不管,要拿布绳捆了他。”
沈拓想他也不擅应对稚童少年,道:“凭你如何,只别伤他,全须全尾带去,囫囵带回便是。”
陈据笑道::“这些顽童最会欺软怕硬,看人的脸色,不拿出十分的手段,只怕降他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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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母担忧,卢娘子将卢存的衣物鞋袜打了一个包袱,拆开解去,总疑心落下了什么,又贴身与他藏了几块碎银,反复叮咛道:“我儿在外不要乱走,只听你陈叔、曹叔的吩咐,也不许没大没小乱嚼舌头。
渴了不要吃脏水,饿了也不要硬撑着,坏了脾胃。
有什么不懂的,不要自家拿主意,先行问问你陈叔曹叔的意见。”
卢大听她反复唠叨,也只老实听着,不住点头。
卢娘子又低声道:“阿娘为你藏了些碎银,缝在里衣贴里,防着贼子翦绺下手。
你平日别去动它,不趁手时再拿来花用。”
卢大道:“阿娘不用另留银钱给我,家中样样花费,哪少得钱?要是有余,便给小三子买些糕点。”
卢娘子背转身偷偷擦了眼角的泪,笑道:“你岁小,又没出过远门,不知在外的艰难,少了一文都能逼得人投河。”
卢大笑着道:“我又不是一人走道,身边好些的叔伯,他们还能将我撇下。”
卢娘子啐道:“在日只知嬉皮笑脸,在家也随着,在外只将心收得紧些。”
她又解了包袱,自言自语道,“我似是落了什么同,一时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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