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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苏只问这一句:“你是不是背着我问傅云宪拿过钱了?”
同桌的两个老太已经不摸牌了,她们特别谨慎地盯着许苏,觉得这孩子的眼神与往常大不一样,眼白上血丝满布,瘆得慌。
“拿过一点。”
苏安娜嫌儿子杵在身边影响了自己摸牌,用肘弯搡他一下,“我拿他一点钱怎么了,我养那么大的儿子难道白给他睡,我还没赖他害许家断子绝孙呢!”
“拿过多少?”
许苏浑身发抖,倒不是大庭广众下被亲娘戳了脊梁骨,也说不上来是不是气的。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他在这头努力填补,他妈在那边可劲亏空,这笔账算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难怪傅云宪不屑看那账本,难怪他可以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我养着你。
这些年,他肆意地闹,拙劣地演,他瞧不起刑鸣爬床上位,看不上郑世嘉卖身走红,他努力想证明点什么,想守住点什么,好像这段关系跟“情”
这个字沾上点边儿,就特别高尚。
“两三百万总有的吧,拿了那么多次,哪儿记得。”
苏安娜报少不报多,心安理得,“傅云宪说了,那三十万也是小钱,过两天让秘书直接给我送现金——”
苏安娜话音未落,许苏一抬手,“哗啦”
一声就把麻将桌掀了。
还不待这些嗜赌的街坊破口大骂,他已经搡开挡道的人,大步冲向厨房,回来时手里握着尖刀,一副与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两桌搓麻的人同时惊叫一声,全站了起来。
“谁他妈再跟我妈赌,我弄死谁!”
许苏跟疯了一样,不是做样式,是真拿刀往人脸前比划,“我话只撂一遍,听明白的马上滚,听不明白的我现在就捅死你——”
“你反了天了!”
唯独苏安娜不怕发疯了的儿子,小时候打惯了的,甭管当着多少人的面,也下得去手。
许苏被苏安娜狠撩了一个嘴巴子,这才神志回归,静静把刀放了下来。
他抬脸,茫然扫视一屋众人,他扭头,冲母亲凄然一笑,“老太太,人把你儿子当狗一样养着……咱们要点脸行不行?”
欠傅云宪的钱看来一时间真还不清了,尽管白默人傻钱多,许苏也不能真就讹上人家,思来想去,决定认真投入最容易来钱的娱乐圈,先从《缘来是你》开始。
他找出上回与刑鸣同行的那位导演的微信,问了对方:刘导,那个《缘来是你》我还能上吗?
那边竟回复得相当快:来吧,准火。
既然参加了节目录制,就得让节目组上门拍VCR。
许苏这天穿得格外水灵光鲜,整个君汉所都沸腾了。
因为傅云宪不喜欢他穿正装,所以许苏终日白衬衫搭牛仔裤,成了偌大一个君汉唯一的异类。
但要上节目就不能这样,他许苏的卖点除了颜值高,就是大名鼎鼎的君汉律所,尽管只是行政人员,律政精英的气质该彰显仍得彰显。
许苏是有一套正装的,还很名贵,但不是自己买的,而是白婧他妈顾天凤送他的。
那个时候他刚进君汉不久,顾天凤大概从儿子白默那里得知了消息,就让儿子当模特,袖长肩宽的各减几分,给许苏订了一套。
顾天凤知道女儿惹的祸,一直觉得愧对许苏,所以她不敢也自觉没立场再约他见面,只躲躲藏藏地在君汉所门外偷看了许苏好几回。
神奇的是,因为多年来她一直视许苏为亲子,大学那会儿都给他亲手织过毛衣,仅凭目测就确定了许苏的尺寸,结果还分毫不差。
许苏的衣柜里一直挂着这身衣服,偶或看两眼,一直没找着机会穿。
君汉所内,明珠台的化妆师替许苏做了造型,一头又软又黄的发定了型,还薄施粉底,画了画眉毛。
化妆师直夸许苏底子好,最浅色号的粉底都比他的肤色暗浊,只需掩一掩眉眼间过于泛滥的少年气,立马帅气逼人。
所里年轻一点的姑娘们都疯了,许苏其实很能勾起这些女孩对大学的回忆,你我皆平凡,只有校草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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