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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看到办案的捕快,他都低着头退让在一边不敢动弹。
此刻,不知不觉跟着何似飞站在了县衙大门口。
陈竹“……”
腿软了。
他见何似飞不退反进,居然绕过石狮,往那登闻鼓的方向走去,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陈竹想要叫住何似飞,但见那登闻鼓旁站姿笔挺的衙役,只能憋出细若蚊蝇的一句“何似飞……”
这声音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衙役垂眸看着刚到自己胸膛身高的何似飞,并不阻止他敲鼓,随后他又看看坐在石狮背面那满头白发、风尘仆仆的老……可能是叫花子吧。
衙役觉得今儿个还真是奇怪,遇到的人老的老、少的少,居然还都是胆大包天的。
一个敢坐在县衙门口打盹儿,另一个则更虎,敢直接去敲登闻鼓。
“嗵——”
鼓面很大,故此,何似飞这样的少年也能将鼓敲出宏大的架势。
这一声响后,县衙内立刻传来脚步声,私有衙役出来查看情况。
所有人都没发现,那原本靠在石狮背后打盹的老人微微偏了偏头,他没睁眼,好像在认真听什么,又好像只是换个姿势继续睡。
里面的衙役很快出来,见何似飞手里还拿着鼓槌,又见他小小年纪,询问道“县太爷正在与人商议大事,小孩,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所为何事,说来听听?”
倒没有何似飞后世看过的纪录片中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可以称得上和善。
何似飞拎着鼓槌抱拳,道“老爷,小子名叫何似飞,是木沧县牧高镇上河村人。
方才,我与伙伴从县学门口买早饭回来,见县学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并且,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还有百姓不断朝县学走去。
县学地处偏僻,并无四通八达之大道,汇聚如此多人,到时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进不去,人潮拥挤之余,唯恐有人跌倒被踩踏致死。
还望老爷早些禀告给县太爷,派些人手维持秩序。”
那些衙役都不是鼠目寸光之辈,听何似飞这么说,心中立刻有了数,他们俩对视一眼,一个立刻去请县太爷,另一个则带何似飞和陈竹进去,让师爷帮忙写诉状。
只有那昨儿个半夜就靠在这里的老叫花子,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好像是睡死过去。
中午,陈竹和何似飞给陈云尚和高成安送饭时,乙班其他几人的书童都迟迟未归,有人好不容易跑出来,也是发髻散乱,衣衫上不知道蹭了什么油渍和灰尘,就连草鞋都掉了一只。
孙启大惊失色“怎么了?咱们县城一样治安很好,你可是遇到贼了?”
书童一脸的劫后余生,连忙摇头“少爷,我早上跟周少爷的书童吃饭时听见有人议论县学要招人,收的还不是秀才,而是蒙童,本着打探消息的想法,就想去县学瞧瞧。
哪想到县学门口满满当当都是人。
我们去的不早不晚,既没有挤到前面,又被后面的人堵住了出路——后面的人想往前走,前面的见县学大门紧闭打听不到消息,想要后退……”
说到这里,他几乎哭出声来“少爷,我和同伴因此走散了,就在我感觉要被前后左右的人挤死的时候,一位捕快老爷把我拎了出来,鞋子就在那时丢了的……幸好老爷们赶过去的早,不然我都要……呜呜呜少爷。”
孙启原本还因为自家书童的狼狈模样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同班的陈云尚与高成安的书童都打扮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里后,立刻说“别慌,别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县学那边我去过,岔路不多,如果出路被堵,里面的人是真没有办法。
也罢,你回去休息一日,安安神。
明日我休沐,你就不用在旁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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