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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怨气（第2页）

但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刚满五岁不久，也就是我爷爷突然去世的那一年发生的一件事情。

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正是因为这件事后，我爷爷才会选择死的，他死这一年，正好六十岁整！

那天我记得我爸爸带着爷爷出去办事，当时我被关在了家里。

从小到大，我就必须得有人看着，否则，就不会让我踏出家门口半步，这也致使了我十五六岁了还是如此地胆小懦弱，什么事情都让大人来解决。

当时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于是我就顺着门缝朝外看，我看到了一群穿着怪异服饰的孩子，他们脚尖着地，脸色苍白，但两腮抹着一抹鲜红，他们对着门缝中的我笑，逗我玩儿，我当时很想挤出门缝，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最后，那些孩子们指了指我家门上的一面镜子，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们又指了指地上棍子，示意我将门上挂着的镜子打落。

我记得那是一面带着些许灰黑色的铜镜，我很想他们陪我玩儿，于是我听了那群孩子的话，我从屋子中拿来了一根柴火棍子，将那铜镜捅了下来。

他们又示意我将铜镜扔远一些，我照做了，将手伸出门缝，捡起了铜镜，将之一口气扔出去了远处的草丛之中。

这时候，那些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们果然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和我一起玩儿了。

他们冲了过来，竟然直接就挤入了只能伸出一只孩童的手大小的门缝，陪我一起玩儿。

我记得其中一个比我大一两岁，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纸做的肚兜儿的女孩儿还给我喂东西吃。

而就在他们和我玩儿了没多久后，我爷爷回来了。

当时我看见爷爷虽然是瞎子，但却对着我的方向吼道：“何方小鬼，敢来我罗家撒野！

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声音很大，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吓得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而那群孩童们更是听了我爷爷的呵斥之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消失在了墙角或是空气之中。

父亲打开了房门，爷爷冲了进来，我记得他从我嘴巴中扣出了很多东西，那是带着腥臭味的淤泥！

后来又强行将手指深入了我喉咙，让我吐了整整半个小时，我记得我吐出了很多带着泥土腥臭味的黑水……

从那件事情后，我爷爷更是一步也没有离开我过，甚至包括睡觉上厕所的时候。

而在那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直到两个月后才恢复。

后来的某一天，就出现了我爷爷抱着我，对我说，如果可以让我平平安安长大，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

随后，爷爷就死了，爷爷死后，我便再也没有看见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当然，我爷爷死后，我同样是被人寸步不离。

这个人就是我奶奶。

想到了童年的往事，今晚上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我悄悄地将耳朵抵在门口，听着我大爷爷和林先生的对话。

我并没有听见多少。

但我却隐约听到了林先生对着我奶奶和大爷爷说，“罗瞎子得罪的人我惹不起，我会尽量处理好周莉的事情，不让她出来害人，但当你们家的事情真的到了处理不了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带着那孩子去找一个人，用孩子和他换，他或许会舍命帮你们，能够为罗瞎子留下后代！”

我奶奶突然“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孙儿啊，难道真就要走那条路吗？林先生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帮我家孙儿改命啊！”

“行了，别吵了，安儿是我弟的命根子，我也不希望他有事，但有时候，我们没有办法！

有些人，注定是吃那一碗饭的，就像罗老二一样，这并不代表他真就有去无回！”

大爷爷的声音止住了我奶奶的哭声。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带我去见谁？

后来，我奶奶来到了我房间。

我于是假装躺在了床上睡觉。

那一晚，奶奶在我床边看着我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