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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空寂无人的清晨。
她抱着没吃完的点心来门口送他。
“啊,是啊,我有倾此一生都要面对的东西啊。”
皎月微笑着摸头,忽然俯身仔细地把一串银铃系在她的腰肢上。
轻轻一拨,铃声像山溪叮咚响。
“天黑了看不到光的时候,可以把这个铃声当成亮光哦。”
“呜,好吧,看在你今天又送给我礼物的份上,好好加油吧。”
铃铛爱不释手地拨弄着银铃,高兴地向他举起小小的拳头。
“谢谢,我会竭尽全力的。”
他的手在苍白色笑容般的朝霞里一挥,决然转身,大步流星。
炫目的白袍与炫目的朝日,映在铃铛紫宝石般的眼底里波动。
——很奇怪呢,他明明大踏步地要向着远方追逐,铃铛却感觉到他在守望,那是无数倒立的怪石尖峰组成的天,无尽林立的墓碑下黄沙绵延的地。
无论他是说是笑还是战是行,他都孤独地颓坐在无数墓碑之间,永无止境地守望下去。
……
右目之神真的独自去出战了……
他为什么忽然这么一意孤行,带上自己的军队不好吗……
妖魔都消灭了,他到底要去迎战什么样的敌人啊……
那天傍晚,如常降临的夜幕并没能安抚白日的躁动,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在每一条街道间飞窜。
她伏在篱笆上,一直眺望天际直到白晕像鱼肚翻起。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映着光,她的眼睛茫茫地亮着。
“我不知道。”
少年默默地伫立在她身边,纹丝不动。
……
几天后,噩耗暴风般传开。
哭喊着奔跑的人群中,珷玞一把捞起绊倒的铃铛,把她举过头顶,用力挤开混乱的肢体前行,他鼓起勇气对着乱撞的碍事者怒吼,蓦地有亮晶晶的眼泪洒在他脸上。
人群骤然停下。
前面是万丈的深渊,深渊前是大开大合的平原,无数婴儿般的城镇。
在如犄角般高高挑起的悬崖上,伫立着英雄最后的身姿。
举剑向天。
看不到神情,但那白剑像要刺破天穹般高举着,像是随时要劈下,又似乎不会,因为无论这里曾存在什么样的敌人,都显然已经蒸发殆尽,他只是在生命结束的时刻保持着举剑的姿态,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又似乎有什么要呐喊。
他生前平和得像个好邻居,死亡时却像尊神像令人肃穆。
她被珷玞放下来,脚步漂浮着走向他的身后。
细弱的银铃声像天堂的回响,她向熟悉的身影颤巍巍地伸手。
背影手中微微泛光的剑恰巧在此刻崩解,化为细亮的微粒,被风卷着飘去。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忽然气得咬牙,伸手在他背后一推。
……
“想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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