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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起来,张小五媳妇儿就一边浆洗着衣裳,一边朝着胡同进口频频张望。
王三锁的媳妇儿在一旁绣花,见状也难免焦急。
“不是说昨天中午就回京,去宫里复命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为了便于管理,一般来说,一个都的家属一般都是住在临近之处的。
张小五媳妇儿愁眉苦脸地道:
“是啊,林三郎的侄子在西边守城门,亲眼看到他们进的城,还和他们说了话,当时他们说了,复完命就会回家,这次接了趟远差,应该能在家休沐几天!”
昨日晚上林三郎的侄子来报了信,十八营六都的家眷们便全知道自家的顶梁柱已经回京了。
算着时辰,大家都以为他们最多晚上就会回家,早早就准备好了接风的饭菜,谁知等了一晚上加一个早上,都没等到人回来,众人便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他们这些人大都是流民出身,在城中谋个生计不容易,家中当兵的那个基本上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若这顶梁柱倒了,这家也会撑不去。
大家都生怕出个什么意外,相熟的几家家眷便聚在一起,彼此抱怨几句,缓解焦灼的心情。
中午时分,一队士兵护送着一个虞侯,再加上一位兵部的官员一起,来到了铜锣胡同,在墙上张贴了一则讣告。
那位兵部官员大声宣布了那则讣告的内容:
禁军十八营六都全体,办差途中在文州遭遇小股北戎兵,全军覆没。
按例,全体家眷可前往十八营领取抚恤金。
宣布完消息,这些人便立刻上马离开了。
焦灼地等待着家人回来的家眷们,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
许多人当场便嚎哭起来,却有更多人觉得不对劲:
“不对!
林三郎的侄子昨天明明看到他们好端端地从西门进了城,他们怎么可能死在文州?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关系到家人的性命,大家怎么可能不着急,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决定前往禁军大营问个清楚。
十八营的营指挥使倒是出来了,亲自跟他们确认了讣告的真实性。
家眷们却不依,坚持说他们的家人已经回京,要求禁军将他们交出来。
“一派胡言,兵部确认的讣告岂能有假!
谁要再胡言乱语,就别想领到抚恤金!”
一番恐吓之后,这位营指挥使不愿意再理会,进了营地,家眷们找不到人就无可奈何。
先前来给他们报信的林三郎的侄子,却出了个主意,叫他们去京城府衙击鼓鸣冤,恳请京兆尹彻查此事。
人多势众,一百个禁军士兵的家眷加起来足有两三百人,自然是不怕见官的,众人果断去京城府衙击鼓鸣冤。
十八营六都的一百个禁军士兵,兵部说是死在了文州,但前两天却有城门上的士兵看到他们好端端地进了城,还跟他们说了话。
他们说要进宫复命。
这事怎么看都颇具诡异色彩,有人猜想是不是城门士兵见到了他们回来的鬼魂。
神神鬼鬼的事总是流传得很快,于是没两天,这事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嘉佑帝听闻此事后,气得脸色发青。
他深知,消息传得这样快,绝对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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