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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也不挣扎,任由他们按住自己的双肩,将双臂反拗,扭送到谢婉芝的面前。
谢婉芝淡淡道:“本官也没想到,幕后的指使者竟然会是子衿。”
沈眉恳切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难道仅凭几个歹人的一面之词,大人便要定我的罪么?实在是莫须有,足以叫人寒心!”
谢婉芝道:“我自然会叫你心服口服。”
她朗声道,“归雁山庄庄主沈眉刺杀朝廷命官,更兼里通外敌,逆谋不轨,罪不容诛。
现,抄捡沈园,其子沈碧秋,一并收押待审。”
沈眉被人反翦了双手,只能高声直呼:“草民不服!
无凭无据,天理何在!”
谢婉芝笑了:“天理?”
她莞尔道,“子衿,你真是可笑之极。
在江南道,我谢婉芝便是天理。
从来民不与官斗,我说你有罪,自然会有真凭实据。
刺杀官员、里通外敌、逆谋不轨,三罪并罚,只怕是要株连九族呢。”
******
沈眉被缚,沈府中的一干下人更是惊慌失措,官兵们得了谢婉芝的命令,蜂拥闯入内宅,一路横冲直撞,仿佛是要把整个归雁山庄都翻过来一般。
霎时间,叫喊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何晏之正在房中小憩,听到外边的动静异常,便披衣推门而出,还未走出小院,就见采芩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把抓住何晏之的衣袖:“公子,大事不好了!
官兵抄捡沈园,少庄主担心您的安危,叫奴婢带您先暂避一时!”
说罢,拉着何晏之便往外走。
何晏之一时有些不知所谓,随着采芩走了几步,却停下脚步,采芩急道:“公子慢慢吞吞地作甚?只怕官兵马上要搜检到此处,到时候便来不及了!”
何晏之正色道:“官兵抄捡沈园,与我的安危有甚么关系?我又没做甚么作奸犯科的事,又何须躲躲藏藏?”
采芩沉声道:“公子可知,倾巢之下无完卵?少庄主所为皆是为了公子。
实不相瞒,江南道司政使谢婉芝有意置归雁庄于死地,眼下我家庄主已被官兵收押,少庄主也是逃脱不掉了。
如今岷王殿下远在燕京城,天高皇帝远,谢婉芝一手遮天,只怕沈园中人皆是凶多吉少。”
她的眸中皆是焦灼之色,“少庄主是不想连累公子啊,公子难道还不明白少庄主的一番苦心么?”
谢婉芝?!
这个名字激地何晏之浑身一颤。
杨琼的嘱托他时时刻刻不曾或忘,便是睡梦之中还在筹谋,有时夜深人静之时,更是深恨自己身单力薄,如同蚍蜉撼树,困在沈碧秋所织就的落网之中,寸步难移。
他于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笑道,“少庄主仁至义尽,何某若是自顾自先走了,只怕有愧于心。
倒不如留下来,与少庄主共进退。”
采芩微微一愣,复而眸光一暗,道:“公子实在太过迂腐。”
她突然欺身向前,双手如勾,去抓何晏之的脉门,“如此,奴婢只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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