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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晚上床后入睡得还算快,但先前那心有余悸的经历,实在是没能让采薇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睡上一个安稳觉。
隔日不到八点便醒了过来。
身侧的男人早已经不在,偌大的婚床上只剩她一个人,脑袋昏昏沉沉,她伸出手抱住大红喜被,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采薇愣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之处便是卧室门口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谢煊已经穿戴整齐,正在不紧不慢地系衬衣上方的扣子,身体慵懒地靠在门框。
也许是刚刚起床,那张冷峻的脸,因为带着些惺忪,也就柔和了几分。
在采薇看过来时,谢煊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床上的女孩儿。
她鸦羽般的头发散落在红色的枕头上,衬着一张瓷白小脸,愈发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小巧,一双露在喜被外的晧腕,纤细洁白,这无一不显示着,是一个在富庶安逸家庭中娇养大的少女。
她是富商江鹤年的掌上明珠,本应嫁给一个她自己中意的丈夫,有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然后过着富足顺遂的人生。
她不过十七八岁,比她天真烂漫的四妹大不了多少,但是却因为他们谢家的算计,被强行联姻,甚至连婚礼都不得安生。
向来冷心冷肺的谢三少,罕见地生出了几分愧疚感,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我去叫四喜上来伺候你起床。”
采薇坐起身,将散乱的黑发拂在肩后:“不用了。”
谢煊看着她被鸦羽衬托的凝白脖颈,眸光动了动,淡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今天没别的事,敬过茶吃过早餐,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采薇敷衍地嗯了声,等他退了出去,瞅了眼空荡荡的门边,扯了下嘴角,下床去了盥洗室漱洗。
虽然昨日兵荒马乱,但她的物品都已经收拾好,也不知是四喜弄的,还是谢家安排的,至少没让她在陌生的房间醒来,有太多不适应。
从内间出来,谢煊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看报纸,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她问:“好了?”
采薇点头算是回应,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心中有种五味杂陈的荒谬感。
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丈夫,一个只见过几次,完全谈不上熟悉和了解的男人,一个将婚姻当做筹码和棋子的男人。
谢煊收了报纸起身,领着她出门。
房门一打开,便听到楼下嘈杂的说话声,显然谢家的人们都已经起来了。
谢煊握着门把侧身,绅士地等她走上前,见她目不斜视越过他,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昨日的事很不满,不过你既然已经嫁进了谢家,就是谢家的少奶奶,要是想在家里过得舒坦,有些事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采薇转头看向他,只见这男人似笑非笑般朝她勾了勾唇角,弯起手臂。
她明白他这是让自己和他扮演新婚恩爱夫妻,免得被谢家的人看出什么问题,惹出麻烦。
她皮笑肉不笑挑挑眉头,从善如流挽住他的臂弯。
他的手臂很坚硬,仿佛蕴藏着勃发的力量。
挽在一起的两人刚刚转身,便对上几米之遥,穿着一身戎装的颀长男人。
“二哥,你刚回来?”
这个时候看到谢珺,谢煊不免有些意外。
。
谢珺点点头,目光从他脸上划过,与采薇对上。
采薇不太自然地朝他微微一笑,虽然猜到谢珺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毕竟不是自己亲口澄清,如以这个身份在谢公馆再见到她,还是不免尴尬,干巴巴地随着谢煊唤了一声:“二哥。”
谢珺面带倦色,显然是没休息好,但看过去依旧温和儒雅,他弯唇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昨日弟妹受惊了,是我们谢家的过失,我这个当哥哥的,替我三弟给你陪个不是。”
谢煊笑说:“昨日是我的疏漏,怎么能让二哥赔不是?我听说二哥和采薇是见过的,那我就不用再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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