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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多年以后,蓝水河到乌克斯豪尔之间的人都记得大军开动的模样,铠甲铮明,缨簇鲜亮,长矛丛丛,战马萧萧。
一路上,各种对南方不满的平民,投机雇佣兵,甚至是乔装打扮的土匪,纷纷看中了对南方开战的机会,加入了先王的队伍,到了南北交界的山口的时候,先王的军队甚至超过了1万人,这在巧合之中对应了先前的那封通牒信,“如果你们不能恢复以往的秩序,那么我们可以带来一万名士兵来帮你们恢复。”
那种时刻,南方的领主们被迫做一个抉择,要么重返帝国的怀抱,要么为了保护现在这种更有希望和尊严的生活而战斗。
我的祖父是一个在学校里长大的学士的侍童,那位学士一生都生活在对古老帝国的敬畏之中,从三年前南方“秩序崩坏”
以来,那位学士就闭门不出了,仿佛生活里的灯都熄灭了。
这期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传来先王亲征的消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也要了他的老命:他在一个寒冷的早晨穿上了冰凉的盔甲准备去先王军前效力。
我的祖父在他消停一点后哄他脱了铠甲,让他回房休息。
从那天起,他开始发烧,到第六天烧退了,不是因为他恢复了,而是生命燃尽了。
又支撑了两天之后,学士突然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舒适,他警觉到了这是生命逝去的前兆。
他叫来我祖父,让他发誓忠于先王,忠于帝国。
祖父顺着他的意思发了誓,并且被学士指定为唯一继承人。
这让祖父成有了拥有12亩土地和20名农夫的地主,那个时候如果他有爵位,他就是领主啦。
学士让祖父烧毁了土地,带着农夫去投到先王军前去。
在学士死后,祖父卖掉了学士的全部财产,除了少数书籍和笔记。
祖父带着200个第纳尔出发了。
他去了学士的那个村子,其实那算不上是一个村子,只是几个窝棚。
他告诉村长,学士死了,现在他是主人,而且以后不在这里住了。
祖父让他们烧掉窝棚去北方。
村长说祖父疯了,村长的话祖父一直记得,并且反反复复告诉我们:“你没尝过这里的水多么清甜吗?你没看见这里的麦粒多么的结实吗?你不知道我的羊羔就要下崽了吗?”
村子里的男人们都默默的拿着火把,看着父亲,女人小孩则在一边哭泣。
祖父说:“这是我主人最后的决定,我希望你们尊重他,并且尊准我。
我保证你们去北方后能过得更好。”
村长说:“你是南方人吗?这些年来北方的老爷们做过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劳作,看着土地里结出粮食,我们一箱箱的把粮食运到北方,好像就该这么做一样!
我听说在北方的村庄里面,每一个农夫都能把粮食留下一大半给自己,而我们却相反,凭什么这样?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加入山堡里面的老爷去赶走那些北方来的坏蛋。
如果你愿意带领我们去投奔南方的城堡,我们就跟你走,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如果你要去给北方的老爷效力,你就去吧,我们谁都不去,我们只跟着南方的老爷们,我们只跟着自己的老爷。”
祖父说:“我理解你们,但是我只是完成我主人的遗愿。”
村长深深的看了我祖父一眼,突然后退了两步,祖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悄悄靠近的农夫兜脑打了一棍。
祖父醒来的时候被关在牢房里面,在山上的城堡。
他口渴,恍恍惚惚的看着卫兵走来走去。
祖父后来在知道,当时外面已经打得一团糟。
南方领主从不知道如何打仗,他们纠合了4000多农民从山上散乱而狂热的冲击着山下纹丝不动的北军,北军们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来活下来的农夫回忆着,突然听到了风声,接着蝗虫一样颤抖的箭矢漫无目的穿梭而过,农夫们惊呆了,慌乱的躲避着。
北军的阵营里爆发出一阵阵哄笑,那些被匆匆武装起来的北方市民在一些骑士的吆喝下狂傲的散开,从左右两边绕过农夫们的主力,并且很快接触了农夫的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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