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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何解?”
刘桐道:“英布、赵歇先降楚,如今又反乾,三心二意,为天下人不耻,不得人心,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但匈奴作为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能招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战,要么和。”
这些话,刘远已经在朝堂上听大臣们说过不止一次了,但听儿子说起来,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刘远又问:“依你看,鹿城侯带兵出征匈奴,此战能赢否?”
这个问题就有点高难度了,刘桐再聪明,年纪也摆在那里,让他分析一下局势,已经足够令人惊艳了,要是还能对战争形势作出判断,那就是妖怪了。
所以刘桐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和懵懂,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刘远笑起来,将儿子一把搂在怀里,也不为难他了:“罢了罢了,为父即将亲征,阿桐就祈祷为父大胜归来罢!”
是夜。
阴雨连绵。
早春三月,本该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演变成滂沱大雨,接连下了三天,都未曾放晴过。
夜里电闪雷鸣,偶尔天际划过一道亮光,就令人不由自主地揪起心来。
雨中又带了一丝的阴冷,连带被褥仿佛也透出一股湿漉漉的气息,宫里各处都还燃着炭火,不仅为了取暖,也是为了烘干。
桂香睡不着,今夜本不该轮到她当值,但是她担心这种天气会使得公主睡不好觉,所以特地起来查看。
现在桂香和阿津已经不必再负责做伺候刘桢的细节小活了,除了整理衣裳,为公主梳理头发还是两人打理之外,很多小事都已经交给底下的小宫女去做,桂香和阿津就相当于汉广殿的管事。
刘桢果然睡得很不安稳。
她连日来挂心刘楠的安危,本就有些浅眠,加上天气的缘故,更加少觉,下半夜好不容易才辗转入睡,但很快就在噩梦中醒过来。
桂香正好进来,瞧见刘桢拥被坐起,一脸茫然,连忙趋前关心:“公主是做噩梦了?”
刘桢点点头,脸上还带了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迷惘。
“我梦见大兄了……”
这年头的人很迷信,他们普遍认为梦都是象征着某种预兆的,桂香也不例外。
她闻言果然有点吃惊:“公主梦见许王了?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
刘桢抿了抿唇,不大愿意说。
实际上她梦见刘楠死在战场上了,身上伤痕累累,血从他躺着的地方蔓延开来,很快浸润了一整片土地。
桂香见她面色冷白,也体贴地没再问下去:“我去拿些热水来给公主净面罢?”
刘桢点点头。
桂香正要转身,就瞧见阿津从外头匆匆跑进来,浑身都湿透了。
刚刚做了噩梦就瞧见这幅情景,即使是刘桢也难免猛地把心提起来。
“是不是前方有战报了?”
“正是!”
阿津连连点头,也没等刘桢发问,就喊道:“是捷报!
大捷!
许王打赢了英布!”
可还没等刘桢和桂香她们高兴片刻,阿津又道:“听说许王还受了伤,箭入三分,深可见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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