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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唐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断定这两人要么是大哥和马仔的关系,要么是基情可疑。
出于对探险家的尊重,唐方难得让步:“如果房子无损交接清楚,在水电煤应付款结算完毕后,会按日期退还租金。”
当然前提是陈易生负责解决了违法改造的问题。
“太好了,谢谢。”
唐方顺手保存了赵士衡的号码,给他加了个定语:嘎子噶眼小狼狗。
殊不知赵士衡也早就给她下了结论:门槛精到九十六。
万里之外的陈易生正躺在后勤房车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左臂吊着的雪白石膏上,黑色记号笔写着的一排手机号码格外醒目,旁边三个极其工整的仿宋体中文字像是印刷上去的:女神经。
枕边老式的诺基亚手机闪了闪,滑过赵士衡发来的短消息。
“易生:禹谷邨只谈下来续租三个月,租金略涨了一点,我已经付清。
她的确没提装修补偿的事。
下周云南的马总来沪,你年前约了他去禹谷邨看设计和材料的,勿忘。”
***
临下班前,老板钟小姐突然让唐方去她办公室。
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敞开着,胶囊咖啡的香味四飘。
往期杂志的封面照和精彩插画手绘稿挂满了一整面墙。
唐方敲了敲门。
“来来来,fang,喝杯咖啡。”
穿三宅一生绝非女魔头的钟小姐笑盈盈朝唐方招手。
钟小姐也是上海人,八十年代移居香港读中学,考去日本读大学,和唐方的嬢嬢唐欢是同学,后来又去英国进修了两年,留在了伦敦工作,持一口正宗伦敦腔英语。
她不能容忍员工没有英文名,给唐方列了些很洋气的伊莉莎白、维多利亚等等供选择,吓得唐方索性用拼音做了英文名。
钟小姐自己呢,是要求员工称她misschung的,要是有不会看山水的喊她misszhong,她总要温柔地纠正过来。
那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谁也不能误会成居高临下的轻蔑。
misschung平时说话总会夹杂着英文单词,搞得唐方刚进公司时还特地去英孚报了个英语班,幸好一段时间后发现没什么她听不懂的英文词汇,才松了一口气。
这当然也要多谢钟小姐因为唐欢的原因对她一向照顾有加。
有一次同事聚会结束,钟小姐难得喝多了几杯,不知怎么在车上对着唐方倾诉起来,上海话噼里啪啦往外冒,跟水开了似的顶得锅盖别别跳:“糖糖啊,侬格能蛮好,出去有撒好啊。
看我,拿着香港护照,在香港呢,算是上海人,去英国呢,就是殖民地的奴隶,二等公民都不算。
回来上海了吧,又被当成港巴子。
亲眷朋友?拿我当冲头斩。
嗦嘎(索性)像你嬢嬢,出去了就勿要回来,就是会得孤单哦,总归啊没劲格……”
代驾唐可夫司机不知道说什么好,担心她喝醉了吐,停红灯时候扭头看了钟小姐一眼。
南京西路一路的星星霓虹灯落在她靠在车窗的半张脸上,一闪一闪亮晶晶,把惆怅衬得更疏离了些,和周遭的一切好像隔了层看不见的罩子。
从那以后,钟小姐坚持让唐方喊她kelly。
唐方工作上更谨慎了些,偶尔听到同事背后说钟小姐的八卦就避而远之,渐渐被同事盖上了关系户和老板心腹的双重印章。
“谢谢。”
唐方坐到她办公桌对面,看到咖啡杯边上的水晶小碟子里还有四块苏打饼干。
钟小姐细心是真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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