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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刻不停地来回走动,有时还要跑几步。
现在,这两个哨兵隔着边界相遇了,波兰兵转过身来,跟红军战士并排走着。
边界上是禁止交谈的,但是,四周是一片荒野,只在前面一公里以外才有人影,谁知道这两个人是默默地走着,还是违反了国际法呢?
波兰人想抽烟,可是火柴忘在兵营里了。
微风故意把马合烟的诱人香味从苏维埃那边吹过来。
波兰人不再搓他那冻坏了的耳朵,他回头看了看——说不定班长或者中尉老爷会带领骑兵巡逻队到边境线上来,他们会出人意外地从山岗后面钻出来查岗的。
但是现在四周空荡荡的。
白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空中没有一片雪花。
“同志,火柴借我用一用。”
波兰兵首先开了口,破坏了公法的神圣性,他讲的是波兰话。
他把那支插着刺刀的法国连射步枪往背后一甩,用冻僵了的手指从大衣口袋里吃力地掏出一包廉价烟卷来。
红军战士听见了波兰人的请求,但是边防军条令禁止战士跟境外的任何人交谈,而且他又没有完全听懂那个波兰兵说的话,因此,他继续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自己的路,他那两只暖和而柔软的毡靴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布尔什维克同志,借个火点烟,请扔盒火柴过来。”
波兰哨兵这一次说的是俄语。
红军战士仔细地看了看身旁的这个人,心里想:“看来这位‘先生’连五脏六腑都冻透了。
虽说是给资产阶级当兵,他的生活也真够惨的。
这么冷的天,穿件又薄又破的外套就给赶出来放哨,看他冻得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不抽口烟可真不行了。”
于是,红军战士连头也没有扭,扔过去一盒火柴。
波兰兵接住飞过来的火柴,划了一根又一根,最后总算把烟点着了。
那盒火些又以同样的方法飞过了边界,这时,红军战士无意中也破坏了公法:“你留着用吧,我还有。”
从边界那边传来了回话:“不,谢谢,为这一小盒火柴,我得蹲两年监狱。”
红军战士看了看火柴盒。
上面印着一架飞机。
飞机头上不是螺旋桨,而是一只强有力的拳头,盒上还写着:“最后通牒”
。
他想:“是啊,真不假,把这个东西给他可真不行。”
波兰士兵继续和红军战士朝一个方向走着。
在这空旷无人的原野上,他一个人感到太寂寞了。
马鞍有节奏地咯吱咯吱响着,马的脚步又轻快又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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