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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炽仍旧睁着眼。
明危亭稍一犹豫,试着伸出手,轻轻去碰他的头发。
这副身体已经被倒空,却似乎依然残留着某些根深蒂固的余习。
明危亭刚试着用手背轻轻碰触他的发顶,骆炽的身体就毫无预兆地绷紧,呼吸开始急促,脊背变得瞬间僵硬起来。
那些无意识的挣扎像是从身体的深处溢出来的。
他险些把自己挣到地上,身体滑落下去的同时,已经被明危亭及时伸出手抱住。
这样的姿势不论说什么骆炽都无法看到,明危亭怕他伤到自己,只能用手臂和肩膀把他圈牢,控制住骆炽挣动的身体,
被他箍住的身体单薄得连脊骨都嶙峋,像是片冰冷得暖不过来的枯叶,急促的大口喘息从肺里带出哮鸣。
骆炽完全给不出相应的体力,所以那种挣扎只是一瞬间就弱下去。
只是冰冷苍白的手指力道仍在本能地蜷缩,徒劳摸索着,像是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护住自己。
“没事,这里没有危险。”
明危亭稍稍退开些距离,让骆炽能看见自己的口型,“没有危险。”
明危亭看着他:“以后都不再有危险。”
骆炽脸色苍白,眼底迷茫雾气更浓,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明危亭不再用手碰他,只是重新把骆炽圈回怀里。
屈掌攥住袖口,改用手臂在骆炽背后由上至下慢慢安抚。
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臂间紧绷到几乎痉挛的脊背重新软下来。
骆炽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放松,不再挣扎。
明危亭一直等到怀里的呼吸声变得完全均匀。
他稍稍松开手臂,骆炽就轻飘飘地沿着那个出口落下去,明危亭下意识立刻伸手揽住,又抬手去拦他仰折下去的头颈。
骆炽这次没有再对他的碰触做出任何反应,眼睛半阖着,似乎是彻底力竭昏过去了。
“晚安。”
明危亭轻声说,“火苗,晚安。”
明危亭仔细托着他,把骆炽的身体平稳轻缓地放回床上,等着他闭上眼睛,替他重新盖好被子。
他弯下腰替骆炽整理好被沿,关了床头灯,转过身。
门外的明禄适时出声:“先生。”
明危亭不想在骆炽在的地方说不该说的话,他微微摇了摇头,回过头确认了骆炽已经睡熟,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明禄在他身后虚掩上门,退后两步,看着明危亭眼底沉下去的冰冷。
“骆家的两个孩子走失过,没多久回来了一个,另一个丢了三年。”
确认过他的态度后,明禄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更多有针对性的细节:“骆家没人敢去查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明危亭含了支烟,向后倚着墙壁:“没人敢?”
“是。”
明禄说,“只知道一定受了很多苦。”
骆炽不是被家里人找到的,是和另一个同样被拐去的女学生合作引发械斗,趁机出逃报了警,凭自己生死一线逃出来的。
警方还留存有当时的完整案底,也有伤情鉴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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