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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撒腿就跑,跑到自己门口推门进去关上了大门,却又趴在门缝往外看,心里砰砰直跳。
陈子锟似乎能看到自己似的,冲这边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夜幕中,林文静这才闩上门,刚一回头,就看到米姨和林妈站在面前,一脸的冰霜。
“阿爹刚走,侬胆子就大了是吧,不打声招呼就出去野,侬出事就罢了,门都不锁,万一贼进来怎么办!”
米姨劈头盖面就是一顿数落,却并不问林文静究竟做什么去了,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
长安街赵家胡同,姚公馆,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仆人上前拉开车门,一脸疲倦之色的姚次长下了车,刚进门就耸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
管家也嗅了嗅,答道:“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姚次长心头火起,吩咐道:“去看看。”
姚公馆是欧式建筑,主楼之外还有几间平房,专供仆人居住,管家带了两个男仆来到其中一间屋前,砰砰敲了两下推门而进,只见府里的护院正半躺在炕上抽鸦片,烟灯上的小火苗豆粒大,武师美滋滋的抽着,看那神情,如同腾云驾雾一般。
管家冷冷看了一眼就出去了,直接向姚次长报告,说护院偷偷抽鸦片呢,姚次长是留过洋的新派人,知道鸦片对国人的危害,他虽不能制止鸦片泛滥,但自己府里总能管得住,他当即下令:“发他一个月钱,撵走,马上!”
管家得令,带人直奔小平房,武师还未察觉,依旧躺在炕上吞云吐雾,看见管家进来,笑问道:“来一口?”
“还抽!
老爷说了,让你卷铺盖走人。”
管家横眉冷目道。
这下武师慌了神,在姚次长家里当护院可是个美差,活儿不多,钱不少,关键是还有面子,这个饭碗砸了以后可就难找着好的了,他慌忙丢下烟枪求饶:“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管家冷笑:“我还没说为啥赶你走的,你就说不敢了,这不是明知故犯么,别的事都好说,唯有抽烟片这事儿,老爷眼里揉不得沙子,您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帮您?”
武师虽然一身功夫在身,可在姚公馆里没有用武之地,他知道自己敢撒野,立马就得被抓进警察署去,于是求道:“这深更半夜的让我上哪儿去啊,明天再走不行么?”
管家道:“我管你上哪儿去,老爷说了,马上!”
武师道:“那这个月工钱呢,总该结了吧。”
管家怒道:“还废话,我这就叫巡警来赶你。”
“行,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武师一怒之下,收拾了自己的烟具和铺盖,连夜离开了。
回望黑漆漆的公馆小楼,武师一跺脚,背起行李走了,径直去了附近闫志勇家里。
闫志勇看到老友背着铺盖登门,赶紧安排下处,又弄了一壶二锅头,一碟子花生米陪他喝酒。
“志勇,帮我找我活干吧,哥哥我一身的本事你是知道,寻常汉子,七八个人近不了我的身。”
武师道。
闫志勇苦笑道:“大哥,你的本事我当然知道,可眼下兄弟我也吃不上饭了,哪有能耐帮你找活儿。”
武师眼神黯淡下来,端起酒杯干了,低头叹气。
闫志勇道:“不如这样,你先在我这住一晚,明天我陪你去找马老爷,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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