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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道:“小油嘴儿,你大娘说了你两句儿罢了,只顾使起性儿来了。
说你这两日没吃饭?”
春梅道:“吃饭不吃饭,你管他怎的!
左右是奴才货儿,死便随他死了罢。
我做奴才,也没干坏了什么事,并没教主子骂我一句儿,打我一下儿,做什么为这肏遍街捣遍巷的贼瞎妇,教大娘这等骂我,嗔俺娘不管我,莫不为瞎淫妇打我五板儿?等到明日,韩道国老婆不来便罢,若来,你看我指着他一顿好骂。
原来送了这瞎淫妇来,就是个祸根。”
西门庆道:“就是送了他来,也是好意,谁晓的为他合起气来。”
春梅道:“他若肯放和气些,我好骂他?他小量人家!”
西门庆道:“我来这里,你还不倒钟茶儿我吃?那奴才手不干净,我不吃他倒的茶。”
春梅道:“死了王屠,连毛吃猪。
我如今走也走不动在这里,还教我倒什么茶?”
西门庆道:“怪小油嘴儿,谁教你不吃些什么儿?”
因说道:“咱每往那边屋里去。
我也还没吃饭哩,教秋菊后边取菜儿,筛酒,烤果馅饼儿,炊鲜汤咱每吃。”
于是不由分诉,拉着春梅手到妇人房内。
分付秋菊:“拿盒子后边取吃饭的菜儿去。”
不一时,拿了一方盒菜蔬来。
西门庆分付春梅:“把肉鲊拆上几丝鸡肉,加上酸笋韭菜,和成一大碗香喷喷馄饨汤来。”
放下卓儿摆上,一面盛饭来。
又烤了一盒果馅饼儿。
西门庆和金莲并肩而坐,春梅也在旁陪着同吃。
三个你一杯,我一杯,吃到一更方睡。
到次日,西门庆起早,约会何千户来到,吃了头脑酒,起身同往郊外送侯巡抚去了。
吴月娘先送礼往夏指挥家去,然后打扮,坐大轿,排军喝道,来安、春鸿跟随来吃酒,看他娘子儿,不在话下。
且说玳安、王经看家,将到晌午时分,只见县前卖茶的王妈妈领着何九,来大门首寻问玳安:“老爹在家不在家?”
玳安道:“何老人家、王奶奶稀罕,今日那阵风儿吹你老人家来这里走走?”
王婆子道:“没勾当怎好来踅门踅户?今日不因老九,为他兄弟的事,要央烦你老爹,老身还不敢来。”
玳安道:“老爷今日与侯爷送行去了,俺大娘也不在家。
你老人家站站,等我进去对五娘说声。”
进入不多时出来,说道:“俺五娘请你老人家进去哩。”
王婆道:“我敢进去?你引我引儿,只怕有狗。”
那玳安引他进入花园金莲房门首,掀开帘子,王婆进去。
见妇人家常戴着卧免儿,穿着一身锦段衣裳,搽抹的粉妆玉琢,正在炕上脚登着炉台儿坐的。
进去不免下礼,慌的妇人答礼,说道:“老王免了罢。”
那婆子见毕礼,坐在炕边头。
妇人便问:“怎的一向不见你?”
王婆子道:“老身心中常想着娘子,只是不敢来亲近。”
问:“添了哥哥不曾?”
妇人道:“有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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