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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君玉垂着眼睛问道。
“可以这么说。”
谌文知道言君玉原是个任侠仗义的性格,凡事出于本心,东宫却是这皇宫中最讲究智谋的地方,所以他有今日这一问。
正想劝慰他,却听见他问道:“那‘鸡黍之交终有信,勿忘冰鉴负初心’这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谌文念了念,神色沉下来,问道:“这是谁写的?是写给好友的?”
“要是写给丈夫的呢?”
“鸡黍之交是汉时范巨卿为了守信,自杀以魂魄赴约的故事。
若是用在情人这,恐怕是约定了日子,要殉情了。”
-
云岚见言君玉匆匆从外面回来,一阵风似地进了东宫,笑道:“小言干什么去了,满头的汗。”
“我在宫里逛了逛。”
言君玉认真看她:“我想出宫一趟,行吗?”
“出宫干什么?我可没有令牌给你。”
言君玉正解释想出宫去看看自己祖母,正好东宫侍卫长聂彪从旁边过,笑道:“小言也是欺软怕硬,趁人都不在,想骗云岚放你出去。
等殿下回来,看我不告诉他,哈哈哈!”
言君玉急得一头汗,聂彪还想逗他,只见言君玉瞪了他一眼,竟然一转身进了思鸿堂,只好去忙自己的了。
言君玉匆匆跑进思鸿堂,人都不在,静得很,宫女只在外间伺候,他跑到睡榻边,弯下身去,伸手从睡榻下方,拿出一块令牌来。
这是当初他捡到的聂彪的令牌,因为聂彪常欺负他,所以他就藏着,想看他着急,谁知道聂彪压根没想到他这里来,主动报了失落,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言君玉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这令牌于是就一直藏在这里,他都快忘了,要不是今天急着出宫,也想不起这个来。
他记得当初敖霁他们带自己出宫去花街,走的是白虎门,因为和那的侍卫相熟,只是扬了扬令牌,并没有细看,就被放过去了。
那令牌和聂彪的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字有差别,不细看绝对发现不了的。
如今的情况十万火急,也只能试一试了。
洛衡那诗是与郦道永约定赴死的意思,怪不得当初郦道永在诏狱那样伤感,郦道永今日凌迟的事,阖宫内外都知道,要是洛衡选在今日殉情,偏偏郦道永又被赵弘博他们救下来,两相错过,言君玉简直不敢细想这后果。
如今是一刻钟也耽误不得了。
他虽然知道冒用令牌是坏事,但是敖霁他们也都是这样跋扈行事的,说明并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这事是牵扯不到东宫的。
就算被人发现,他只说是偷溜出宫去见祖母就行了。
言君玉也是胆大妄为,打定主意,也不犹豫,衣服也不换,直接去东宫的马厩自己牵了马,马厩小厮还要扶他,他早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转眼便到了白虎门,他心跳如擂鼓,表面仍强撑着一脸傲慢,偏偏今天宫门处没人出宫,门楼上守卫森严十来个侍卫,只查他一人,他硬着头皮策马过去,马也不下,只学着敖霁他们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令牌来,朝着他们一扬,道:“我是东宫的。”
那当班侍卫却不买账,伸手道:“凭你哪个宫的,下马再说。”
言君玉心急如焚,手心满是汗,眼见那侍卫已经过来牵马,正在想要不要干脆强冲出去时,只听得门楼上有人笑道:“杨济,你别多事,你知道这位小爷是谁?”
言君玉抬眼一看,正是上次和敖霁他们说笑的侍卫。
那叫杨济的侍卫也机灵,听了这话连忙收了手,赔笑道:“请问大人是?”
言君玉心中着急,只得老实道:“我是东宫伴读言君玉。”
杨济的神色一凛,连忙让开道:“实在不知道是小侯爷你,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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