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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弦只观着一方战局,间或扫两眼临时支起的小桌几上,有些凌乱的牌面。
她的表情,傅寻特意分析过。
她胸有成竹时,嘴角会噙着几分笑,不明显。
看着有些高深莫测,但要搭配考究也许她自己也没留意到的小动作。
比如现在:她搭在膝盖上手指,指尖每隔几秒就轻轻敲一下。
这是在记牌,算牌。
就跟七月初在古河河谷雅丹群那晚一样,她算着可调动的车辆和可支配的救援力量,或许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每计算一种方案时,悄悄记数的指尖。
如果没有把握,她的眉心会微蹙,给人传达“这事有点难但并不是完全无药可解”
的讯息。
那时候她的指腹会摩挲着一切当时在她手边的东西,可能是对讲机,可能是矿泉水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的袖口。
相比之下,傅寻更爱看她得意时,或非要和他杠出个输赢来的模样。
那时的曲一弦,眼角眉梢才是鲜活的。
袁野打完一局游戏,往后视镜里瞄了眼。
见傅寻站在路口不动,以为他是没找到路,热心地下了车,准备去指路。
他刚小跑了几步,站着不动的傅寻忽然抬步,挑了个喜欢的方向,走了。
袁野跟过去,站到傅寻刚站过的位置,往他刚才看的方向眺望了眼。
除了景区大门的牌子,啥也没有啊……
他挠头,正要往回走。
收回目光时,余光瞥到坐在面包车后备箱里看牌局的小曲爷。
这下,袁野更费解了……他曲爷有什么好看的?
还没他长得万里挑一,有特色呢!
……
姜允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半。
曲一弦领着几人在附近的牛肉面馆解决了午饭,没任何停歇,立刻出发赶往下一程。
傅寻没换车,他格外自然地坐进了巡洋舰的副驾。
姜允一下就怯懦了,在面馆门前观望了两眼,直到曲一弦从车里探出头来催她:“磨蹭什么呢?
上车啊。”
之前没有傅寻时,车内的气氛顶多叫安静。
但他一来,什么也不用做,车内的氛围就跟泰山压顶似的,莫名其妙地充斥着满车厢的压迫感。
姜允也拘束起来,她抖了抖下盐湖时沾湿后又风干的牛仔裤裤腿,小声问:“曲姐,我能不能拧一下裤子?”
曲一弦往后视镜里瞥了眼,随口问:“怎么了?”
姜允的声音更小了:“我身上全是盐……”
曲一弦打趣:“怎么着,你还进盐湖泡了个澡?”
“没。”
姜允有些窘迫:“盐湖太冷了,室外温度十一度。
我就没敢脱裤子,直接套在长裙里。
结果一下水就沾湿了,吃过饭……裤子干了全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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