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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凭走上街。
四处人语纷纷,他并没有仔细听。
其实就算听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但几个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时不时就担忧地瞟向他。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忽然,顾凭听到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位郎君。”
他转眸一看,是个护卫打扮的人。
见他看了过来,那人连忙一揖,低声道:“我家郎君有请。”
一边说,他一边向着身后的阁楼示意了一下。
顾凭盯着他看了一眼,这个面孔有点眼熟,应当是常跟在郑旸身边的一个亲随。
他垂了垂眸,道:“带路吧。”
那亲随将他带上了阁楼顶层。
厢房内,只有郑旸一个人。
听见那门开了又阖上,顾凭走进来的声音,他也不曾回头。
只是站在窗边,望着那沉沉雾霭中,只隐约显出一个轮廓的远山长河,还有那灰茫茫一片,格外遥远,格外寥廓的天空。
顾凭坐在塌几旁,给自己斟了杯酒。
郑旸:“关于你和陈晏的事,有人递折子禀告给了陛下。”
他闭上眼,直过了很久,才道:“……陛下勃然变色。”
郑旸问:“你打算怎么办?”
顾凭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郑旸看了他一眼:“不想笑,就不要笑。”
这么明显啊。
顾凭放下了弯起的唇角,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忽然问:“少将军,你这一生中,有没有很想得到过什么东西?”
郑旸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他走到塌几前,也给自己斟了杯酒。
一干而尽,却没有回答。
他不说,顾凭也不再追问。
其实他觉得,郑旸和他的身上,有些地方很相似。
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执念,便是有什么人或事进到了心里,发现那是得不到的,或者不该去得到的时候,想要放下也不会太困难。
忽然,他眼前闪过陈晏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心头猛地一绞!
顾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也许是喝得太急了吧,他感到眼角微微有些发烫。
满室的安静里,他道:“我曾经有过。”
“我想要一样东西,想了几年……能有一样东西让我一直念着,却一直没有得到,这其实是很少见的。”
他说到这儿,笑了两声,“不。
不是少见,是从来没有过。”
郑旸望着他,目光深邃难言:“然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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