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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会。
江少辞沉默良久,屋内忽然响起动静。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牧云归睡眼朦胧,意外地看着院子:“你们在做什么?”
牧云归没睡多久就被外面吵醒,她头发未绾,长发自然散在身后,再加上刚刚睡醒,发梢微微打着旋,蓬松感十分明显。
慕策和江少辞不约而同停止说话,江少辞面色不动,问:“吵醒你了吗?”
“我在睡觉,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
我以为有敌人,赶紧出来查看,结果就看到你们。”
牧云归按了按眼睛,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你们说话。”
“没什么。”
江少辞面不改色,道,“他不请自来,想叫你回去睡。
我不让他进去吵你。”
慕策凉凉瞥了江少辞一眼,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但慕策不想让牧云归知道刚才那些对话,便忍住没发作,顺着江少辞的话说:“这里年久失修,寒气太重,睡久了对身体不好。
帝阁今日有事,给你授课的夫子告假了,你不妨回去休息。”
北境无论男女都很重视名声,从未发生过逃学这种事。
最后演变成夫子告假,算是将今日这桩闹剧圆回去了。
牧云归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说:“好,稍等一下,我去整理头发。”
牧云归说完就合门,去里面梳理仪容。
慕策和江少辞站在外面,各自想着心事,彼此无言。
慕策看到牧云归毛茸茸的碎发,不期然想起牧笳。
牧云归这头浓密的长卷发,和牧笳一模一样。
北境民风保守,卿族只和卿族联姻,所以慕策长大以来,身边所有人都是漆黑笔直的长发,只用一枚发扣束住发尾,优雅、轻灵又端庄。
所以牧笳一头微微卷曲的鬈发出现在宫中,实在十分明显。
曾经慕策没在意过,头发而已,谁会放在心上?但是牧笳却耿耿于怀。
宫中便是宫女都出身望族,一群自命不凡的女人汇聚在一块,成天都在挤兑攀比。
比家族,比相貌,比恩宠,什么都要比,而牧笳的卷发,其实就是血统不纯的证明。
牧笳入宫顶替的是言瑶的名字,按理言瑶的家世足够高,轮不到这群宫女放肆。
但落地凤凰不如鸡,言家曾经再风光,如今也衰败了。
流放到边疆,成天和那些卑贱的凡民生活在一起,说不定还要通婚,宫女们光想着就觉得恶心。
而牧笳偏偏长了一头卷发,这下更成了众人攻击的理由。
言家人因为天生不能修炼,体质羸弱,所以言瑶小的时候很少出门,外界见过言瑶本尊的人没多少。
再加上牧笳是言瑶的婢女,从小跟在言瑶身边,对言家的事了如指掌,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破绽。
言家被流放时言瑶十二,牧笳十一,等再长一两年,牧笳脸型长开,女大十八变,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了。
牧笳初入宫那些年,在掖庭过得十分艰难。
牧笳跪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将细嫩的手冻得通红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想过,母亲知不知道入宫要经历这些呢?如果牧薇知道,当官差来拿人时,她还会不会用力把牧笳推出去,说牧笳才是小姐呢?
或许,还是会的吧。
言瑶是小姐,而牧笳是婢女,天生就比小姐命贱。
礼法这样想,言大夫人这样想,连她的母亲牧薇也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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