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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伸手,将阿罗垂在枕间的一缕头发拉过来,在掌心里挠啊挠,又道:“倘若你不想好了,你便同我说。”
阿罗将信放下来,搁到一边,探手掌住阿音的脸颊,轻轻抚了抚,她原本想说不会,忖了忖却启唇应承一句“好”
。
阿音这才安了心,同从前一样轻车熟路地躺进她怀里,卧着独特的冷香,嘴角又隐隐翘起来。
阿罗圈着她,低声问:“你还未同我说,你怎样想明白的?”
阿音回复了些精神,食指勾着阿罗颈间的头发,答得松快:“从前我以为咱们不是一路的,这几日我才发觉,我亦有特异本领。”
阿罗晓得她又开始信口胡诌,也不戳穿她,只问道:“什么本领?”
阿音眼波袅袅娜娜地荡:“扶乩请仙,占卜预言。”
阿罗蹙眉,听阿音低低笑:“我从前教了个小十九‘貌美如花’的诀,她便止住了一日一年的生长态势,而后我教她御时术法,竟也得老天赏脸,有了功用。”
她撑起一边眉尾,对阿罗道:“你说,是本事不是?”
阿罗未回答,只在唇边绽了绢花似的温情,同她说:“那你再占一个,如今的。”
“如今,”
阿音咬着下唇,眼角的光影里笼着阿罗软糯的笑,她眨眨眼,柔声说:“大约有两个姑娘,能白头到老罢。”
阿罗愣住,将眼神放低,安静地注视她。
阿音的呼吸起起落落,她在阿罗的眼神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她原来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没什么钢铁之躯,也没什么三头六臂,她用了许许多多的时间在尘世里跌跌撞撞,而后才寻到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永远的东西。
她曾对着五钱愤愤不平地后怕,琢磨自己今生的磨难是否是因着在泰山府哭了三日的缘故。
如今她想,泰山府的那三日换来了前半生的不平,却也换来了心里的姑娘,如此算来,倒也并不觉得很亏。
阿罗回过神来,欲言又止。
阿音先她一步开了口:“我晓得你白不了头,可话本里头神神鬼鬼的都会障眼法,若我老了,你变个样子,哄哄我,成不成?”
阿罗安宁一笑,点头:“我去学。”
听她的意思,鬼打墙不会,障眼法竟也不会,也不晓得这千八百年的,到底修什么去了。
阿音努嘴,心里头腹诽两回,疑窦未出口,便在阿罗的动作里消了个干净。
她柔软而微凉的指尖将阿音的耳发勾到后头,揉了揉糯米似的耳垂,而后蜿蜒而下,圈地围城一般自她颈边滑下来,停到她锁骨下方。
她在阿罗起起停停的动作里感受到了悠长的想念,不大浓,却像被压抑着似的,起了反叛的心思。
阿音于是伸手,引导阿罗的手覆在该去的柔软上,注视着她轻轻动了动双肩,柔软便有了坚硬的铠甲,大喇喇地挠着阿罗的掌心。
思念化作的长矛在生命线勾绘的软盾上划着圈儿,令阿罗紧闭的双唇不自觉地散了开,似剪断了捆住她矜持的绳索。
比阿音的动作更暧昧的却是她的话语,她垂着眼帘道:“我的病不过虚张声势,并不十分重。”
“若是能发发汗,大抵便好了。”
她的暗示足够明显,阿罗拢了拢好看的凤眼,将手撤回来,未等阿音失落的表情漫上脸颊,食指便抵上了她的下唇,略用力一按,压出娇艳欲滴的色彩,而后她抬了抬下巴,将指腹探进芬芳馥郁的双唇里。
霎时便被温热包裹住,游鱼似的舌尖在上头轻轻一扫。
阿罗的脸上分明漫上了粉色,呼吸亦不复往日的平稳,阿音正要动作,却见她抽了手,手背抵住轻咳一声,柔声道:“今日,不成。”
(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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