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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看儿子睡得安稳,慢慢收起竹扇,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外挪,看到戏志才出神的模样小声说道,“文若在这里待的一定很开心。”
戏志才咳嗽几声,靠在车厢上幽幽开口,“你我一直没有音讯,文若怕是高兴不起来。”
郭嘉:笑容逐渐消失.jpg
“天有不测风云,前路漫漫,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郭嘉讪讪笑笑,算算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多长时间,搓搓胳膊缩回自己的车厢里不敢说话。
他觉得他指的路没错,谁让这几个地名那么像,一不小心把他这个天下第一聪明人也骗过去了。
田间的土路宽敞平坦,牛车的速度也加快不少,不等他们继续欣赏外面那祥和的丰收场面,就遥遥看到了院落高墙的影子。
兵营建在不远处,田庄周围都是他们的巡逻范围,士兵们提前得到消息,见到牛车没有阻拦,确定了里面是他们要等的人,特意派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车夫不像车上的两个人那么心大,看到兵丁有些胆战心惊,发现这些兵说话时很有礼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牛车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栅栏,从看到高宅的影子到真正走到大门前面又过了两刻钟,可见袁府的田产之多。
郭嘉摇头晃脑感叹着府邸的门户森严,目光从黑漆金字的匾额一路下移,然后就看到了台阶上那芝兰玉树笑意盈盈的谦谦君子。
二人对视片刻,郭奉孝果断从心,抬手将车厢窗外的竹帘解下来,挡住那要命的温柔目光。
荀彧:……
如此反应,这家伙果然心虚。
“彧在府上等候多时,奉孝和志才迟迟未到,若非你我之间情深义厚,此时或许已经心生嫌隙。”
荀彧走到车厢旁边,隔着帘子缓缓开口,“奉孝,你觉得呢?”
“文若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过于苛责友人。”
车厢里,弱弱的反驳声很快响起,“颍川到中山路途遥远山水相隔,路上劫匪盗贼防不胜防,吾等平安抵达,文若不说欢迎,反倒有问罪之意,实在伤透了吾等之心。”
荀彧唇边笑意更甚,不愧是郭奉孝,还是如此的擅长倒打一耙。
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两个人的对峙。
荀彧眸光一凝,放过那心虚的不敢见他的混账家伙,走去另一辆车,将那和他们家主公一样孱弱的好友扶下来,“这一路上难为志才了。”
戏志才虚弱的笑笑,待双脚踏实的踩在地上,将身上的重量分到好友身上,然后毫不留情的开始告状,“若能回到当初,吾绝不与奉孝同行。”
荀彧转过头,隔着竹帘瞪了郭嘉一眼,扶着虚弱无力的好友进院找疾医。
还好他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体都算不上强健,特意通知了疾医在主院等待,正好趁面见主公的时候让疾医诊脉看看。
戏志才又咳了两声,颤着手指了指被郭嘉关的严严实实的车厢,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等等,奕儿还在车上,先把孩子抱出来。”
“奉孝把奕儿也带来了?”
荀彧惊了一下,没想到过郭嘉会带着孩子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从容,“稚子体弱,奕儿年幼,简直胡闹。”
郭氏没有和荀氏一样举族搬迁,现在董卓之乱已经平定,豫州虽被战乱波及,却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危险,郭氏一族在颍川没有迁走,家眷都在族地,他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出远门,万一路上除了意外怎么办?
戏志才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还要为郭嘉解释几句,“带奕儿出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事怪不得奉孝。”
郭嘉听到这话瞬间精神,动作生疏的将孩子抱下车,怕把这惯会闹人的小祖宗吵醒不敢大声说话,但是挺胸抬头扬起下巴,整个人都嘚瑟了起来,“你看,连志才都说错不在我。”
荀彧看他抱孩子的姿势看的难受,吩咐仆从去主院找一位奶娘出来,然后板着脸回道,“志才只说带奕儿前来错不在你,没说那么多天没有消息传来错也不在你。”
“我们都已经过来了,还分那么清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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